手里的事。
江晓初靠在沙发上捧着书发呆,如此这般消磨了将近一个小时,但觉身上燥热心思也烦乱,哪里是能沉得下心的样子。
正在此时,楼下有人按门铃,志刚开门发现是隔壁金先生家中的佣人,送来一个扁长的檀木匣子。他捧着匣子回来,晓初终于双目有神地指挥他将东西放进书房里。
匣子里是一架七弦瑶琴。虽不是真正的老物件,但琴面所用的桐木却是寺庙翻修时替换下来的悬钟梁木,也有一二百年历史,且做工精巧,款式乃是明朝常见的列子式,琴面窄长,灵巧秀美,琴头下方的琴轸上坠着七根艾青色的长穗,穗头上各顶了一个颜色极正的翡翠珠子,与翡翠做的琴徽遥相呼应。
志刚把瑶琴放到矮桌上,江晓初正欲拨弄琴弦,金先生的电话便拨了进来。
“喜欢吗?”金嘉延并不寒暄直接问道。
“真漂亮!且我最常用列子式的琴,先生有心了。”江晓初一手按在琴上一手扶着电话,问道:“您送了琴来,何时才能来听琴呢?”
“最近不得闲,也不在国内,恐怕要再过一两周才回去。”金嘉延听到晓初问他什么时候过去,语气里便带上了笑意,“不然,你现在就弹给我听听,让我解解乏。”
他最近几周都在马来与人谈判,对方虽然是华人,却是个祖上迁徙到南洋后白手起家的角色,跟他这种遗老遗少类型的人聊不到一起,谈判团队那边的结果也一直不能令他满意。幸好今天通过掮客介绍见到一个有趣的人,虽然才刚刚开始查对方的背景,但金嘉延有一种很微妙的预感,觉得自己与这个人不会仅是泛泛之交。
再者今天志刚发来的消息,也让他心情大好。他是真的打定主意不在意晓初与别人睡,只是心里却有另一番计较。
比如,他知道晓初会让志刚帮忙清理和纾解,但志刚是下人且还是他的人,即便是他与晓初行房时也会用到志刚做这些,所以他不计较。
又比如,徐浩民,他原本是介意的,但因为晓初拒绝了那个少爷羔子,因此他甚至有些得意。
还有方程鹏和那对双生子,这三人与徐浩民一样都是京城里有名有姓的人,可事情过去便不再听晓初提及,亦不值得他金嘉延上心。
七#一零'舞八八舞九零\
反而是那两个拍电影的,实在有些碍眼,即便是两只不值得他做什么的苍蝇,也令他有那么点在意,以至于他特地让助理打印了这二人的履历来看。结果晓初一句“做朋友,不再做其他”,立刻让他又暗笑自己兴师动众了。
金嘉延正想着,电话那头的琴声已然响起,免提的音效让声音微微有些发散,但吟猱余韵清软悠长,似心绪之缥缈,又似耳语般呢喃,既有阔别相思之情,又有惦念邀见之意。
那曲子乃是明朝《神奇秘谱》中卷里的《广寒游》,本以松、滑、清、虚、幽五种意境表达为主,却叫晓初多弹出一种分离之哀愁,情意之缠绵来。
一曲淡去,晓初并未开口,只是轻扫七弦,又用指尖一勾,金嘉延却觉得那琴音仿佛在问他听懂了没有。
两人静默几许,金嘉延忽然说道:“玉炉香,红蜡泪……”
江晓初接上,“偏照画堂秋思。”
“眉翠薄,鬓云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