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晓初为难地看看郑博修又看看永安,他实在不知该如何说清,只低低念出一句:“或以其酒,不以其浆。鞙鞙佩璲,不以其长。”

郑博修和陈永安都知道这句是《诗经·小雅·大东》里的一句,意思大概就是说不同区域和习俗的人看同一事物之好坏贵贱的标准也不尽相同。

陈永安看看晓初又看看郑博修,他见郑博修一脸难色,猜测仅靠这么一句恐怕的确是不得要领,只好跟着干着急。

“要不咱们现下便试试?”江晓初觉着这种事说是说不清的,必然是要见识过才有感触。

“啊……啊?”陈永安这张与英俊无缘的脸啊,是红了又白,白了又红。

“哎呀,没有工具可如何是好……”江晓初看着陈永安,半是逗弄半是认真地问道。

陈永安看向郑博修,指望他能说点什么,但郑博修仍旧拿着纸笔神情十分认真,像是还在琢磨晓初刚刚的话。虽然郑博修没能理会他求助的眼神,但却让陈永安冷静了一些。他觉着自己这样实在有些龌龊,明明所谓“试试”只是个创作工作里的环节,怎么就开始胡思乱想了呢!

“工具其实……有一点……”陈永安咳嗽两声清清嗓子,拼命压住自己的羞涩和尴尬,继续说:“我们在网上查资料,也买了几样工具,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转过脸问郑博修:“在你这,对吧?”

被打断了思路的郑博修愣了一下,反问道:“什么东西?”

“工具。那什么的……工具。”

慢了半拍的郑博修忽然也表情不自然自来,他是个眉目俊朗的读书人,身上自带着一股文人特有的敏感和骄矜,害羞起来倒比陈永安看着要内敛得多。只是看在晓初眼里,这两个人脸红的样子都十分可爱。

“那就拿出来吧!”江晓初掩嘴笑着催促他们。

“哦。”郑博修点点头,然后去卧室里翻出一个长长的快递纸盒敞开来给晓初看。

那纸盒里的东西非常简单,不过是一根藤条、一根散鞭和一柄皮拍。这是某宝上买来的套件。简陋却好用。

江晓初颔首开始脱衣服,脱得一般忽而停下了手。他这性子一时半刻不好改,稍不小心便有些孟浪,但已然应承了莫祺然,他自己这两天又有所感,绝不会再因一时兴起而肆意胡来。

于是,江晓初缓缓靠回去,娓娓说道:“我有个事要先同你们两个讲。我现下虽仍在会所,却打定主意好好爱惜自己。你们……是我的朋友,自然与客人不同,但我……恐怕今日亦只能与你们试试这些工具,再说些剧本需要的东西,却不会再做其他,还望你们谅解。”

陈永安和郑博修听完愣了一秒,然后虽神色不同,脸上却都带上了笑意。陈永安拉起晓初的手,不舍又欢喜地说:“你想爱惜自己就对了,我常常怕你被人欺负,又恨自己保护不了你。我……从来没奢望什么……我知道自己不配……”

江晓初伸手捂在陈永安嘴上,嗔怪道:“你又胡说。莫要总是妄自菲薄,我若看不起你,怎会拿你当朋友?”

陈永安讷讷住口,只满心满眼看着晓初。

一旁的郑博修与那貌丑的陈永安境遇不同,他有才有貌,穷也穷得十分清高。若是别人对他说这些话,他可能会觉得是敷衍的托词,但晓初一贯待他们都是喜欢和称赞的态度,今天甚至还说要顶着赔钱的风险投资,真真算得上是红颜知己。他自觉对晓初的喜欢要高于那些俗世的情爱,所以情绪比陈永安要平稳许多,反而关心问道:“那你依旧在会所里,你老板不会因此为难你吗?”

江晓初转过身对郑博修莞尔一笑,安慰道:“我与老板聊过了,他答应我可以只与交好的客人往来,不再做被随随便便带走的营生。但我平日里也要守住规矩,他才好回护于我。”

郑博修点点头,认真说道:“合理。这的确对你有好处,我也觉得应该要有条底线。”他抬手温柔抚摸晓初漂亮的眉眼,微笑又道:“我支持你,就像你支持我,我们是朋友,是知己,我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