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一些时间去接受。
…嗯,他或许也有些卑鄙,也有些自私,他并不愿意与他同床共枕的妻子日思夜想的是他那个早死的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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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初一,是早早定下的良辰吉日,镇南侯府天还未亮就忙碌了起来。
井然有序,大红灯笼挂满侯府,可细看之下,那些下人脸上却没有多少的喜色。
毕竟死的是侯爷最喜欢的儿子,也是侯府夫人唯一的亲儿子,指不定这“喜庆”的婚事办完,夫妇两人会秋后算账,他们这些下人肯定少不了兜着走。
原本该是个讨要赏钱的好日子,他们却不得不避如蛇蝎,恨不得不参加这婚事才好。
来府上的官媒哪见过这场面,却还是有条不紊的招呼新郎官穿上红色的新郎服,骑上白马,在吹吹打打中向裴府进发。
侯府相距裴府甚远,迎亲的队伍本就行的慢,到了裴府竟花了近两个时辰。
吏部侍郎裴抚远早早的站在府前等候了。
靖南侯近些年已经渐渐远离权力中心,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怎么也比他裴家强。
他见过萧怀迂几次,却不曾见过这位靖南侯的第五子。
只知他幼时愚笨,五岁才能言,而他女儿裴净鸢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是书法,自幼得了华筝的真传,便是他这个老父亲都比不上。
如今却不得不嫁给一个…愚笨的傻子。
裴抚远忍不住皱眉。
很快,骑着高头大马的新女婿从街口转角而来。
身量修长、五官清俊甚至到了秀气的地步,一身大红喜袍,愈发衬的他唇红齿白,相貌倒是个好的,
裴抚远突然想起来。
新女婿的生母听说是镇南侯在云川游玩时碰见的,镇南侯一见倾心,不顾劝阻迎娶其入门,半年后生下第五子萧怀瑾。
萧怀瑾母亲的相貌可见一斑,萧怀瑾袭恐怕是承了他母亲的容貌。
萧怀瑾从高头大马上下来。
到底是结婚,即便裴府不愿,他自己…多少还是愿意的,萧怀瑾嘴角勾了勾,尽量让自己笑的好看一些。
裴抚远见到新女婿这笑容多少放下了心,至少新女婿没府上想的那般那么抗拒这桩婚事。
萧怀瑾走过来,朝裴抚远拜了一拜,道,“岳父大人。”
裴抚远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一连应了几声好,鞭炮声随之响起,声音极大,一直飘到了后院。
侍女从府门前一路小跑到了大姑娘的房间,语气欣喜,“青叶姐姐,碧荷姐姐,新姑爷是个俊俏的。”
青叶看向坐在床榻上、一袭红衣的裴净鸢,道,“那便好,小姐神仙模样,夫君自该也是谪仙下凡的模样。”
青叶知道违心说些场面话,绿荷却不知道,她轻哼了一声,嘟囔道,“再好看,能好看的过大公子吗?”
“碧荷!”青叶斥责她,可语气里其实也听不出多少埋怨的意思。
这大公子自然指的是萧怀迂。
萧怀迂和裴净鸢这几年感情如何,萧怀迂品行又如何,她们这些贴身伺候的侍女最是了解,这新来的姑爷,不过是捡了便宜罢了,如何能配得上她们家姑娘?
坐在床榻上的新娘似乎根本没在听两位侍女的对话。
自从清早换上了这一身喜服,她便感觉自己好似不是自己了,脑袋混沌一片,似乎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她又有些庆幸现如今自己什么都不想的模样。
因为一旦会思考,她好像便会控制不住自己。
逃离。
从属于她的婚礼却不再是萧怀迂的婚礼上逃离。
不,她做不到,裴府承担不起这样的后果。
殉情…
萧怀迂他,…可是还尸骨未寒啊。
那些相识十多年点点滴滴,海誓山盟好似便成了无数把软剑,如同折磨似的一下下的贯穿心脏,疼的她近乎喘不过气来。
萧怀瑾拜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