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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榜眼,打钱 柚九 74309 字 1个月前

结合着裴瓒后来的反应,这俩人的密谈内容,其实也不难猜。

陈欲晓别扭地轻哼一声,背过身去:“我对你们说了什么不感兴趣。”

裴瓒轻笑,躺在藤椅上被夜风吹着, 似是有些冷, 让他蹙起了眉头“那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至于你, 许是有些想不明白你的举动,但人各有志, 你做了什么, 我是无权干涉的。”

听了他的话, 陈欲晓陷入了沉默。

从本心出发,她并不愿意这事毫无波澜地化解。

她是个感情浓烈的人,又是真心对待裴瓒,宁愿两人大动干戈地吵一架, 也不想被轻飘飘的几句“无权干涉”带过。

仿佛裴瓒这样轻描淡写的态度,也是在向她说明,在裴瓒那里, 她并不值得在意的。

……归根结底还是陈欲晓年轻气盛。

比不得在京都城里受尽刁难算计的裴瓒,不轻不重的几句话, 反而叫她心里不舒坦。

陈欲晓瞪着眼前的木架, 执拗地将裴瓒的话重复,直到眼睛干涩,一股热气氤氲在眼眶中, 她也还是没想明白。

“我自幼习武,四岁举剑,七岁操练,旁的女孩都在父母膝前玩闹时,我与兄长一同入营,吹过塞漠的黄沙,受过北疆的寒风,我自认为,作为陈家儿女,从不比兄长做得少,可兄弟府兵以兄长马首是瞻,父亲点兵也只许他出征,要我安心留在府邸……”

“难道说,我陈欲晓不配做沙场死战的女将军吗!”陈欲晓一拳落在木架上,震耳的闷响,可她却跟感觉不到疼一样。

裴瓒偏头瞧了瞧她,只能从一侧的神情中看出些许坚毅。

“我与兄长同在战场杀敌,父亲却不许我对外人道出名讳,大营之中,除了陈家的兄弟,他人只知兄长,而不知我。”

彼时,陈欲晓的确是怨恨过的。

但是她的父亲死得太突然了,她还不等消解怨恨,去理解父亲的用心良苦,老王爷便在营帐中暴毙。

得知消息,陈欲晓火速奔回,马背上的半日,她想了无数种可能,陈遇晚却对她说:“没有查下去的必要。”

“什么叫没有查下去的必要……”陈欲晓咬着牙,唇色惨白,落在木架上的指节处却凝着骇人的血色,“我如何不晓得他的求全,可是,京都城里的这份荣华富贵,是拿父亲的命换来的,我便没办法心安理得地受下去!”

“为什么我不是男儿,为什么我不能承袭爵位……倘若换一换身份,就算舍了性命,我也要为父亲讨个说法!”

激愤言辞入耳,裴瓒却不曾被她的情绪所感染,微微阖眸,想起了在凭风台上的一幕——

他问长公主,陈欲晓是不是真心实意要站在她这边的。

长公主坐在太师椅上,纤纤玉指轻抵额角,发冠上的珍珠串垂落,与墨绿色的华裳相得益彰,她缓缓开口:“本宫赏识她。”

没有直言陈欲晓的态度,反而将这一切转嫁到自己身上。

长公主没给他想要的回答,不止裴瓒疑惑,连她的神情中也染了几分落寞:“她与本宫年轻时也有几分相似,心高气傲,不肯居于无用的男人之下……不过她比本宫幸运,不曾生在帝王家。”

现如今,裴瓒依然了解陈欲晓的心思。

但是对于长公主,他却并不是完全地笃定,二十年前无法回溯的阴谋算计,让长公主从云端坠入谷底,让先皇震怒,甚至不惜动用重兵踏平幽明府。

真相到底是,向来高傲又被委以重任的长公主,痴心男子,与先皇反目?

还是她一着不慎遭人算计,被刻上了终身的耻辱。

裴瓒恐怕是没时间去猜了,毕竟长公主可是对他说,只给他一夜的时间,倘若今夜过后,宫中的皇帝还是安然无恙,那她便只能选那位与她相识已久的北境质子了。

“哼……”

回想起当时长公主危险又高傲地神情,虽然能明显地感觉到对方有十足十的把握,可裴瓒还是忍不住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