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在数道目光的逼视下,也不见什么慌乱。
裴瓒微微一笑,说道:“来人,封窗。”
楼下湖边,等候的是陈欲晓那行人,而裴瓒将人遣了去,却又让人封窗,一是担心陆零当真会投湖坠进陈欲晓提前布下的陷阱,二则是分去陈欲晓的人手,让她别在这时候上来捣乱。
毕竟,就算是除去裴瓒心里那些小九九,眼前这幅场景,也不应当是陈欲晓该瞧见的。
裴瓒安坐在太师椅上,双手随意一搭,将气派摆出来,两侧侍卫依次排开,一副听凭裴瓒派遣的姿态,相比正对着他的失魂落魄的狼王,裴瓒才更有上位者的气质。
而后,他挑着眉,眼神横扫过在场所有人,落定在被死死绑住的线人身上,开口问道:“康王殿下思过期间,先生买通侍卫,带质子前来探望,该当何罪?”
其余人没有吭声,只有线人在地上挣扎着,呜呜地叫着为自己争辩。
可惜没人想着将他嘴上的抹布摘下来。
紧接着裴瓒目光一抬,落到陆零身上:“质子深夜造访,可是向陛下求得旨意了?”
他这是替皇帝问话,陆零不敢不答。
但是这问题,陆零也是在答不出个所以然,支支吾吾半天,多次向康王眼神求助,却是什么都没得到。
好在裴瓒并不是真想听他回答这个,后面更有刁难人的:“既无旨意,质子深夜前来所为何事?难不成,是蓄意勾引,惹得王爷方寸大乱,以至再犯错事吗……”
“大胆!裴瓒,本王在此,岂容你诋毁!”
“下官不敢。”裴瓒侧着头,眼眸低垂,拱了拱手,却未起身行礼,“下官也觉得,今夜实在是冒犯殿下,虽是承了陛下旨意,可终究无力,不如先请殿下入宫吧。”
“什么,你要本王入宫,是皇兄的旨意,那……”康王满眼疑惑,本以为还能仗着威势压一压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卿,可没想到对方竟要直接送自己进宫,他顿时慌了,周围的侍卫却也围上来,“你们做什么,放开本王!”
“夜已深,还是别让陛下等太久。”
“那他呢,本王要同质子一起入宫!放开本王,放肆!放肆——”
随着康王的几声呼喊,守在两侧的侍卫合力将人架了出去,甚至还贴心地带去了衣袍。
呼喊声越来越小,屋内寂静,只能听到那惊惧的呼气声。
裴瓒扫了眼剩下的两个侍卫,随口说道:“你们守在楼下,不许任何人登楼。”
“是!”
房门“咔”得一声合上,屋内顿时只剩三人,裴瓒承受着两人的目光,紧紧盯着床上才披上里衣的陆零。
单独面对这两人,裴瓒心里其实是有些怕的。
不是怕地上那线人会从层层紧裹的麻绳中挣脱,而是害怕这位,看似弱不禁风,实际上却由沈濯之手调教出来的假质子,会不会用什么利刃取了他的性命。
他不敢懈怠,直接说道:“陆零?”
质子当久了,并不意味着陆零忘记了自己的名讳,所以在听到这二字的一瞬间,他便瞪大了眼睛,满眼的不可置信。
不过陆零还没傻到自己承认,一瞬间的惊讶闪过,随后便是疑惑:“不知道少卿在说什么。”
当真是演技高超。
裴瓒不由得在心底赞叹,随意地把玩起玉串宫牌,说道:“我原也以为,您顶多是假冒质子,替他在京都城里待着,当个吉祥物,不过凑巧我身边有一人,名十七。”
“……”陆零谨慎地盯着前方的裴瓒。
他知道裴瓒与沈濯关系匪浅,不同于他与康王,而是彼此爱慕,但他不信沈濯会将自己的身份也告知对方,甚至不惜破坏整个计划。
“自然,仅凭这一点,我还无法确定你的身份,只是沈濯身边最近出现了一位来自北境的男子,化名阿察尔,实在令我生疑……你说,那是不是真正的北境质子呢?”
陆零面色不改,被扔在地上的线人却剧烈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