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被放肆地咬了嘴唇,裴瓒轻哼一声,推搡着将人拒绝,可眼前人却像牛皮糖似的黏着,怎么都扒不开,被压在窗前,嘴唇肿起来,才算是尽兴。
亲也亲完了,沈濯还是在笑,眼里带着嘲弄的意味,却不是指向裴瓒的。
“母亲若是知道,她辛苦挑选出来的人,一天不到就被人找出来了,指不定会恼成什么样呢。”
“只是揪出来一个而已。”裴瓒摸着嘴唇,双颊像是过年时染红的门联。
“一个也足够她头疼了,眼线这东西,漏了一个,剩下的便会接二连三地蹦出来。”
裴瓒看他实在得意,可是自己的嘴唇还疼着,似笑似嗔地瞥他一眼:“你就这么得意?那可是长公主,你的母亲。”
“看见谁在小裴哥哥手里吃瘪我都得意,她更甚。”
“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故意的。”
“那更说明小裴哥哥心思细致入微,不费吹灰之力,便能让人坐立难安。”沈濯一味地捧着他,哄人的话一套接一套地出口,全然将长公主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裴瓒历练了这些日子,面对大风大浪已经学会脸不红,心不跳了,可他还是脸皮薄,听到这些话,面上只得更热。
将窗子开得再大些,任由风雨吹进来。
脸上的温度降下去之后,他盯着窗台上雕刻精致的花纹,终于打算将最重要的话题引出来了。
裴瓒沉声道:“你想知道,我是怎么发现的吗?”
沈濯挑眉:“愿闻其详。”
“随着康王与质子进内院,我的胸口发闷,还是从前那感觉……”
裴瓒说着,抬眸看见沈濯的脸色,如他预想的那般沉了下来,眼里满是担忧,不见半分笑意,而他却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
“起初还是闷得喘不上气,以为不消片刻便会缓和,可是又走了几步,忽然撑不住了,往地上摔去,那侍女就冲出来扶住了我。”
话音落下,裴瓒看向沈濯,对方拧着眉脸色沉重,像是恨不得现在就抓他去瞧病吃药。
但这不是裴瓒想要的结果。
他抿着嘴唇,思索着到底是该继续说那个侍女,还是该说他的病。
“我记着你先前不是寻了位外邦医师吗?前些日子让你把人带来,你总是推三阻四,恰巧今日得空,不妨去瞧一瞧吧?”
裴瓒盯着沈濯那双精致漂亮的眼睛,难得没从里面察觉到躲闪。
他心里疑惑,再度捏住扳指。
可是还没来及摩擦,他攥着扳指的手忽然被沈濯抓住。
一瞬间,裴瓒浑身的神经都紧张起来,隔着袖管,僵硬的手臂上传来对方掌心的温度。
他心里发慌,手指有些软了,但仍旧强撑着对着沈濯的视线,不知为何,他有种被识破的感觉——
先前沈濯整日打捞扳指,似乎只是在逗他。
“好啊,我们现在就去。”
怎么能如此坦然?
沈濯的眼里重添了几分笑意,不似一开始那般张扬,反而温温柔柔的,如一缕和缓的春风。
“不,等等……”
如今,倒是裴瓒漏了怯。
他不自觉地后退半步,抵在了窗台上,积攒的雨水顺着窗沿染湿了他的后背,紧接着丝缕的风吹来,让人不由得为之一颤。
瞧见他发抖,沈濯连忙问道:“怎么了?”
“我又有点不太舒服。”裴瓒挣扎着逃开沈濯的禁锢,坐到床榻上,侧身背对着身后人,“让我先缓缓。”
他对阿察尔的身份存有疑心。
沈濯不是傻子,自然能看出来他三番两次想见阿察尔的意图。
既然如此,只能心照不宣地演下去。
沈濯紧随其后,将手搭上去:“衣服怎么湿了,要不先换一件?”
裴瓒没有吭声,主动权也随之被夺回,腰封被迅速解开,随手扔到了一旁的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