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愤恨地掐了一把。
“啧……”
“你们到底想干嘛!”
裴瓒压低声音,话语间的威势却不曾减弱半分。
“少卿稍安勿躁,不是有那通晓奇事的耳坠吗?何须来问我呢。”沈濯笑得奸诈,似是在心中酝酿了许久,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把这话说出来。
“我就是知道才要问你!你安得什么心思!”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可千万不能露出破绽,纵然裴瓒半分也不知道其中的原因,可他也清楚,只要沈濯在场,那就只管往他身上推就行了,总不会错的。
许是被说中了。
沈濯不再那么嚣张,似是而非地笑着,将视线移了回去。
有鬼。
裴瓒越发相信心里的猜测。
回想以前发生的桩桩件件,但凡是怀疑沈濯的时候,有几件事冤枉了他?
如今,裴瓒虽不知清楚眼前事的弯弯绕绕,但是直觉告诉他,抓住了沈濯不放就绝对不会错。
心中有了定论,望着那醉鬼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决绝。
眼见对方脚步蹒跚地挪到康王身边,举着酒杯,快要栽倒,都要把那杯酒敬出去。
“殿下风雅。”
眼神流连至质子那里,虚虚地斜了几眼,不等众人察觉他的意图,只听见清脆的一声碰撞,酒水溅出几滴,竟是康王领会了他的意思,主动接受这奉承。
然而,质子的脸色却在一瞬间煞白……
这又让裴瓒看不懂了。
鞍前马后许久,如此地尽心尽力,却只当对方是个衬托风雅的玩物?
瞧着质子眼眶发红,康王却浑然不觉,与那醉鬼推杯换盏,谈笑之间,醉意更深,就连眼神都朦胧了些许。
“依小人愚见,古往今来,圣人总有美人相伴,陛下不也是如此?”醉鬼倏地站起,动作比方才摇晃不稳时快了不少,姿态之间倒又瞧不出醉酒的姿态了,凑巧这时他手中酒杯重一摔,声响更是吸引不少人的视线,“殿下因此收到苛责,那陛下会为此退贤让位吗?”
“大胆——”
刘传山一声爆喝,立刻就有手持利刃的侍卫围了上来。
在场的人惊慌一片,连跌倒的都有。
康王也懵着,眼睛瞪大了,却说不出话。
可那醉鬼竟然临危不乱,眼神分外清明,没有半分醉酒的意思:“殿下有何不为……”
话未说完,十几名侍卫在刘传山的怒叱之下,冲向前直接将人按倒,那醉鬼不吵不闹,仅是一味地放肆狂笑,全然不为他方才说的话感到害怕。
也是,现在害怕的应当是康王。
以及在场那些与康王有所交集,又全然没有反应过来制止醉鬼的那些人。
“拖康王下水,殿下会有何好处?”
裴瓒贴在沈濯耳边低语。
他一动不动地盯着沈濯,看对方到底有什么动作,可沈濯对他的话一点反应都没有,反而是暧昧不明地浅笑,抬手轻抚耳畔,似是在流连裴瓒留下来的温度。
“……”一点儿也不着急?
裴瓒对此无话可说。
席上正混乱着,惊颤不已的、茫然失措的,当然像沈濯这般漠不关心的也有,只是没有他这样洋洋得意地托着脸,还戏谑地勾起了裴瓒的一缕发丝。
“小裴哥哥今日很是主动。”
连底牌都被拿走了,除了用这种方式来撑场面,还能怎么办呢?
倒是沈濯不明朗的态度,让裴瓒觉得他与此事脱不了干系时,又平白无故地多了些扑朔迷离。
“是你们在算计本王!”
康王也不是全无脑子。
被惊着醒了酒,第一时间站起来,用最愤慨最直接的方式为自己辩驳。
“你!刘传山!”康王的手指直戳尚书大人,“是你蓄意邀本王前来,又设下此局!你要诬陷本王!”
“殿下——”
刘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