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瓒心里也大致明白了。
可惜他的扳指不见了, 否则还能在对方不知不觉的情况下, 再探听到更多的消息。
裴瓒略微丧气。
转念想到, 这人是陈欲晓,压根没必要将扳指用在她身上……
有了陈欲晓的助力, 裴瓒自然不再整日垂头丧气, 很快便调整了心情, 将陈欲晓挑选的人手安插进了质子府当中。
她选的人都是自小跟在身边的,信得过。
那些人还长得人高马大,有一身武艺,裴瓒干脆将他们安插在门府护卫当中, 一有什么动静,他们也方便动作。
其中几个伶俐些的,则是安置在质子身旁, 近身“保护”。
裴瓒脚不沾地地忙碌几日,不仅上下打点、内外疏通, 还把这事光明正大地告到质子面前, 让他不得不把人接纳。
那假冒的质子当然不情愿。
可耐不住裴瓒搬出皇帝,搬出大周与北境的关系来说嘴,对方也不能不答应。
“所以……”
隔了几日, 三人在茶楼再度聚首。
陈欲晓听完裴瓒的安排部署,颇为疑惑地敲着手中棋子,问道:“你费尽心思地安排人到质子身边,还跟他讲明了缘由?”
“非也。”裴瓒故作高深地摇头,“我并没有讲明缘由,只是跟他说了这几人,这些事。”
陈欲晓道:“何必呢?瞒着他岂不是更好?”
一直沉默的谢成玉落下一子,他起初也想不通裴瓒何须如此大费周章,但是眼见着棋盘当中黑子被围,无子解救,他看着手中将在缺口处落下的棋子,忽然就明白了裴瓒的用意。
“对方既是来自北境,那对于大周安排的所有人,必然不会有一丝一毫的信任,与其暗中安插人手,去做那些盯梢的事情,不如直言来意,让人忌惮的同时,又会大胆地安心。”
“安心?这如何叫人安心?”陈欲晓越发不理解,“若是我的院里有些二心之人,那我可是连觉都不敢睡了。”
裴瓒道:“身边都是异心之人,有何区别?”
没有区别。
都是危机,提防一个与一群,毫无区别。
北境质子,无论身份真假,现如今在京都中的处境,都不过是一只不得自由的羔羊,四面八方是逼近的屠刀,区别只在于刀尖锋利与否。
而这位假质子就算没有那么多深谋远虑,他肯定也明白自己的处境。
与其藏起身份,让这位假质子继续生活在心惊胆战之中,对着别人的身份不断提防,还不如直接坦白,让这人生出些变了味的“安全感”。
“可是……”陈欲晓挠了挠头发,下意识地还要反驳,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她总觉得,裴瓒这么做有些莽撞了。
万一,这位北境质子要拼个鱼死网破,在坦言自己目的不纯时,把裴瓒抖搂出来呢?
瞧着她抓耳挠腮的模样,裴瓒就算没有扳指,也知道她在想什么:“我知道你所顾虑的。”
“哦?万一他把你卖了,你该如何?”
裴瓒对此事颇为自信:“且不说他有没有胆量去坦白心思,只论他现在做的这些事,还有谁看不出来吗?”
陈欲晓装傻充愣:“啥?”
“……”裴瓒轻咳两声,微微阖眸,“他与康王。”
假质子的目标过于明显。
紧紧地勾着康王,没有半点遮掩。
这倒也不是说说,来日质子抖搂所有事情时,裴瓒会因此免于一难,而是所有人都将他的小动作瞧得明明白白的,就算他要拉裴瓒下水,旁的人也只以为这位质子是走投无路,要拉人垫背!
无关秘密的事,怎么能证明裴瓒监视他呢?
“近些时日,他与康王来往得越发频繁。”裴瓒端着茶杯,轻轻吹散那氤氲的热气,“除了不允许离开京都城,皇帝未曾下旨约束他的行动,于是他便在城中四处活动,每每遇到些不方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