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重要,就算知道,也还是摆脱不了现在的局面。
“他与那女子结伴是为情,与夏氏婚姻是为财,与皇舅舅媾和是为权,裴瓒,如此说你可明白了?”
沈濯言辞犀利,却一语道出实情。
裴瓒木讷地点点头,眼前沈濯的模样与脑海当中长公主的影子重叠。
他在想,明怀文与长公主合作又是为了什么呢?明怀文背后的图谋,或者说,长公主给予的好处一定是大于前三者的,比起微薄的情意,不值一提的钱财,和似有实无的权力,长公主许给的,一定是让人无法拒绝的。
可长公主又凭什么敢许诺呢……
裴瓒重新振作,试探性地看向了沈濯,但是还没开口,就再度有人推门而入。
还是方才那人。
“公子,外面落雪了,是否要将您带来的马牵到后院?”
沈濯瞧了几眼欲言又止的裴瓒,又越过看台,眺望着二楼对面一直没有拉开纱帘的房间,他舒了口气,摆摆手,说道:“不必,这便要走了。”
“小的这就去准备。”
“等等。”沈濯应声放下手中茶碗,“那处一直不曾有人来吗?”
小厮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甚至那屋里坐的是什么人物,他也不敢妄言了。
沈濯没有为难他:“去套马吧。”
待人走后,裴瓒也露出好奇的视线:“原来你是为了那里的人才来的?”
厢房不同于雅座,多半都是有名有姓的人才有资格登上二楼,更别说这还是长公主的地方,规矩更是森严,怕是每一处位置都标好了姓名。
不过沈濯在这里坐了那么久,并没有主动去探听那间里的人是谁,偶尔对着那道纱帘投过去些许视线,就算另有关注了。
这么松懈,可不像是来盯梢的。
“那是母亲独有的房间。”
“长公主在此?”裴瓒疑惑,“殿下不是去……”
话说到一半,他闭嘴了。
对于长公主的去向,他原本也是猜测,并没有得到任何证实。
如果长公主真的带着什么人,出现在戏楼当中,也相当合理,只是裴瓒要再审审眼前这人,分明知道很多东西,却什么都不说。
裴瓒起身,趴在看台的雕花围栏上,抻着脑袋往外瞧,可惜虽只挂了一道纱帘,却也严严实实地阻挡了对面房间里的景象,甚至就连有没有人在里面也看不清。
“许是不在吧。”裴瓒此刻比沈濯还关切,“不然,就算是看戏也得拉开帘子啊。”
他话音刚落,对面的纱帘晃动几下。
而后,两位女官一齐将纱帘拉开,里面坐着的,赫然是庄重打扮的长公主。
裴瓒心里一惊,下意识地想躲到柱子后面去,可是那两位眼熟的女官已经发现了他,两道炙热的目光紧紧地黏在他身上,一刻也不曾移开。
他只好硬着头皮作揖。
只是,目光挪回去的时候,他瞥见长公主身边还站着一人——是个身量修长的男子,三十岁左右,相貌比不得长公主那便令人一眼难忘,却也是堂堂,再加上衣着华贵,衬也衬出了几分气度不凡。
不过仔细瞧一眼后,裴瓒觉得对方一脸衰样,死气沉沉的,没什么气力。
而且裴瓒也不认识,京都城里未曾见过。
【姓名:沈谐】
【年龄:32岁】
【身份:康王】
康王殿下,沈谐……裴瓒眨眨眼,脑子里依旧没有这号人物。
“四舅舅,安好。”
他旁边的沈濯装模作样地问安。
以为对方是沈濯长辈,可是那王爷瞧了沈濯几眼,眸子竟亮起来,不全然是那副没精打采的模样,反而抱着手:“不愧是皇姐的孩子,如此出众。”
长公主淡然扫过身旁不成器的弟弟,和笑得鬼迷日眼的儿子,轻飘飘地道了句:“把帘子拉上。”
【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