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
“死者是什么身份?”
独自面对谢成玉,裴瓒还有些心虚,但对方谈起正事,话语中并没有太多地感情,他也就放松下来。
“清源道观中负责洒扫的小道士,十六岁,在道观三年,无亲无友……”谢成玉不仅介绍了死者身份,还将仵作推断的细节全部告知。
奈何裴瓒也不是断案的专家,就算听了这些,也猜不出什么大概。
他抬头盯着那塑像,彩漆的塑身已经不那么鲜亮,肉眼可见的,是时间的流逝带来的褪色变旧。而周围的镂花烛台和漆木牌匾却是崭新的,甚至所有被看见的地方,就只有那塑像是灰扑扑的。
裴瓒问道:“这道观是先帝时,盛阳侯府的老侯爷主持修建的,应当有三四十年了吧?”
“三十五年,前两年大修过,许多地方都大变样了。”
“前两年?”裴瓒问道。
谢成玉琢磨一会,只记着档案里如此记着,却没有准确的日子,叫他也想不出到底是何时整修的。
“是够新的。”裴瓒环视一圈。
正殿的陈设日日都要打扫,所以几年过去,像金烛台这种的东西,要是没有损耗,随便擦擦就光鲜亮丽。
只是不知道,原来的人和物还剩下多少。
裴瓒继续问着:“十三位死者,死得多是年轻的道士吗?”
“只有一位是年岁大的,在道馆里待了十多年,剩下的基本都是最近三两年,甚至半年内才到清源道观的。”
谢成玉如此说,让裴瓒想起来他最开始的目的。
起初,他是要到清源道观找那个,认识绿藓的奇怪道士的,奈何还没来到城西,就听说这里出了意外。
裴瓒垂首,捏着手上的扳指。
他此刻没有去倾听任何人的心声,而是默默盘算着清源道观里的种种可能。
原本的道士其实所剩无几,除了几个主事的道长,剩下的多半,也都随着那次大修被清出了道观……在那之后,道观中前前后后来了些年轻的道士,只是不幸,几乎在这次的意外中全部被杀。
很难说这些都只是巧合。
裴瓒转身看向谢成玉,将他心中的想法一五一十地告知。
然而,他也不十分笃定。
“我想去后院看看,不会妨碍大理寺的人。”
裴瓒毕竟不是为了案件来的,兜兜转转,他还是要去查一查绿藓的事情,虽然他要找的道士已经死了,可对方在清源道观至少生活了半年,总能留下些东西。
说不定,其中就会有重大发现。
没有谢成玉的陪同,进了后院,裴瓒特意绕开大理寺的人,假装自己只是个平平无奇的路人。
可是,现如今城西没什么人,他又不是道士打扮,处在空旷的院子里分外显眼,一进后院就被人留意到了。
眼见着那些带刀的捕快上前,裴瓒想撤回去,免了这些不必要的口舌纠纷,但是步子还没挪动,就看见从厢房里走出一老道士,在那些捕快之后,径直向他走来。
“各位大人!”捕快还没来得及问询,老道士先开了口,“这位是鸿胪寺的裴少卿,应邀前来。”
老道士随意编了个借口,没做过多解释。
裴瓒瞧着他的模样,虽然不清楚对方为何替自己解围,但当务之急是要放松这些捕快的警惕,便想着顺应对方的话说下去。
不过未等他开口,这些人便一副尊敬的模样向着裴瓒行礼。
难道说,他鸿胪寺少卿的名头这么好使了?
在京都城里,不应该独属他们大理寺的衙门最是趾高气昂吗?什么时候把他们鸿胪寺也放在眼里了?
或许,还是为着这老道士的身份?
裴瓒不语,只微微拱手向对方致谢。
老道士捻着山羊胡,微微一笑,向厢房处一指,说道:“裴少卿自便。”
这是随他翻查的意思嘛……
裴瓒不跟他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