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心非 沈濯也学会了睁眼说瞎话
“我说了, 今夜不会让你白来。”沈濯坐在裴瓒的身后,视线被完全挡住,对于外面发生了什么, 是一概不知,只在听见那清脆的声响时,感同身受地摸了摸肿起来的脸颊。
裴瓒赞许:“是没白来。”
就是那巴掌不是他亲自打得,否则能直接把赵闻拓打进水里。
沈濯撑着手,对于岸上发生的事情漠不关心, 只端详着裴瓒的侧脸, 从神采奕奕的双眸, 到清秀的脸庞。
记着在杏林宴那日遥遥一望,比起清逸绝尘的探花郎, 和出身名门气派无匹的谢成玉, 裴瓒实在是没什么出彩的地方, 呆坐在席上,浑身上下还带着点刚从下州出来的土气,像极了那木匣里黯淡发黄的东珠。
特别在胸前系上红花之后,他不像金榜题名的榜眼, 反而像是压婚轿的福娃娃。
这样普通的人不会吸引到沈濯。
不过,裴瓒怎么会黯淡无光。
他分明是皎皎明月。
一举中第,辞别学堂, 京都里的风土人情打磨掉他身上的青涩气质,如同褪了石壳的翡翠, 内里是水润剔透。
站在朝堂之上, 耀得人移不开眼。
温热的吐息落在裴瓒的耳垂上,起初他还没当回事,兴致勃勃地看着河岸上两人纠缠, 直到不受控制地浑身一颤,他才一肘抵在沈濯胸口,往后推搡几下,试图把人推开。
奈何身后纹丝不动。
他回过头去,沈濯含笑的桃花眼近在咫尺。
裴瓒:“你在这散热呢?”
沈濯先是微微一笑,没什么反应,后知后觉地回过味来,立刻按耐不住了。
“我是觉着小裴大人的耳垂圆润玲珑,倒是很适合坠上颗珍珠点缀。”
裴瓒不予理会。
沈濯直接捏住了他的耳垂,细细捻着:“大周没有这种风俗,穿耳的人并不多见,倒是在寒州的一些部族,许多女子都会佩戴耳饰,一步三晃,坠珠碰撞,声如清泉叮咚。”
“你觉得我很像女人吗?”
“小裴大人不似女子,却比少女娇俏。”
裴瓒拍下他的手,盯着他昳丽的容貌,冷笑:“沈妹妹谬赞。”
“小裴哥哥可别谦虚~”
沈濯不依不饶地拿出匣中东珠,在裴瓒耳边比着,御赐的东珠太大,放在裴瓒地耳边并不相称,成色也不如其他珍珠,不过正是如此,才称得裴瓒如珠如玉。
“起开!”
裴瓒再度拍开沈濯时,动静略大了些,船身都开始晃动。
两人还没意识到,岸上人却已经警觉:“谁!”
裴瓒不敢动了,跟鹌鹑似地缩着身子,旁边的沈濯也同样地屏气凝神,大脑飞速运转,想着脱身的办法。
岸上的谢成玉亦是同样的想法。
谢成玉冷眼扫过湖面,只一眼就看出来是何处的动静,他扭头就走,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成玉,成玉!”
“许是水鸟,不该有人的?你再听我说几句……成玉!”赵闻拓扯着谢成玉的袖子死死哀求,早就没了当日大将军府长子长孙的骄傲。
“话已至此,没什么好说的了。”
今日似乎经历了很多,底蕴深厚的家族轰然倒塌,京都城中人人自危,他和赵闻拓也终于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一时有些缓不过来是真的,可他谢成玉最擅长的就是自我割舍。
谢成玉微垂着眼:“赵闻拓,我没有话想对你说了。”
【以后桥归桥路归路。】
【无论是你日后东山再起,还是就此沉沦,与我再无瓜葛。】
他没有任何犹豫,像是湍湍东流的水,从没想过回头。
也许在开始走这一步之前,他就想过今天,想过落败后该如何面对谢家亲族,如何面对赵闻拓。
幸好谢成玉是个歇斯底里又不择手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