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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知道了雅尔江阿的立场后,就写信让卓克陀达代替月兰留在织造局,掣肘雅尔江阿。

四福晋忧心:“我还是难以想象,卓尔能做管事的样子,她真能做好吗?当差可不比在府里辖制一两个婆子,有我暗地里给她兜底。”

雅尔江阿可是宗人令,织造局里有多少宗室啊,要她说,让胤禛去,都不一定能掣肘的了雅尔江阿,让卓克陀达掣肘他,光想想就很儿戏。

德亨笑道:“额娘,卓尔姐姐需要历练,她能不能做好,得先做了才行。”

“而且,乱拳打死老师傅,别人无招可寻,她才有胜算。我觉着她能行。”

四福晋:“要是不行呢?”

德亨无所谓道:“不行就不行呗,那帮子大老爷们,还能拿一个小格格怎么样呢?”

四福晋:“你就不怕她把织造局给折腾没了?”

德亨垂眸:“总比拱手送人的强。”

肉烂在锅里,不管织造局怎么折腾,都是宗室内部的事情。

折腾没了正好,重建就是了。

四福晋深深叹息。

这就是德亨让人操心的地方,他说卓克陀达可以乱拳打死老师傅,要四福晋说,他才是这个爱出“乱拳”的人。

谁能想到,被选中断八贝勒一条臂膀的,竟是一位及笄少女呢。

四福晋:“我听说,圣旨送去显王府后,富察太妃眼睛差点哭瞎了。”

德亨勾了勾唇角,又立即压下去,道:“月兰姐姐恐怕要高兴疯了。”

四福晋抚了抚胸口,不确定道:“我不会也有这么一天吧?”

“庄”字代表了什么,年岁离的又不远,那位太后的故事谁没听说过啊,那是一般女人能做出来的事情吗?

至少那位太后正经大婚过,而月兰

她还是黄花大闺女呢,就这么让她去准噶尔,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这眼看卓尔就要走月兰的老路了,这,她这个做额娘的,以后不会和富察太妃一般,躲屋子里把眼睛给哭瞎吧?

德亨笑道:“额娘,您多虑了,卓尔姐姐和月兰姐姐性子完全不同,她不爱这个。”

四福晋朝德亨那里凑了凑,小心问道:“那她爱什么?”

德亨想了想,道:“大概爱天空辽阔吧。”

四福晋:

“她该托生个男人的。”四福晋喃喃道。

德亨拿起诗集翻看,淡淡道:“男人女人,有什么区别。”

四福晋听了这话,又要叹息了,却也无话可说。

已经活了半辈子了,要四福晋来说,男人,女人,是没有区别的。

是这世间的人给定了规矩,这才有了区别。

越到年底,家家户户越发忙碌起来,送节礼的,收节礼的,道好的,道恼的,不一而足。

福顺的新年节礼赶在小年前押送来了京里,是大表哥巴尔图亲自押送的。

巴尔图此次代表父亲回京,一是走亲戚,主要是看望刚生产过的姑妈和小婴儿,二是祭扫祖宗坟茔,以及,他会等到清明之后再回福顺任上。

德亨在畅春园外不远处的一处茶楼里看大舅的信,和往常一样,里面细细说了广东粤海关与洋人贸易情况,以及当地民风民俗。

德亨一一阅览过后,然后又翻回去,盯着一句话喃喃念出声道:“葡萄牙大班说,在大洋彼岸,一块如雷州这般的陆地上,生长有一种会流淌乳汁的树木,当地民人,奉为圣树”

“会流淌乳汁的树木”

巴尔图笑道:“阿玛听那个葡萄牙人说了后,就跟我道,小表弟你一定会喜欢这种神树,所以就仔细询问了那个葡萄牙人,这种树长什么样,怎么种植,怎么养护

可惜,那个葡萄牙人粗鲁的很,总也说不明白,阿玛就许他下次来了,还可以停靠雷州港,但必须有他说的这种树才行。”

德亨喜道:“大舅真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