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它在施霜景怀里,看着施霜景用眼泪软化血迹,再用衣袖擦了个七七八八。血多,眼泪也多。
玉米用脑袋顶施霜景的脸,不小心顶到施霜景还在痛的下颌骨。施霜景不忍心推开玉米,抱起它一起回房间。
理智告诉施霜景,他应该去洗澡,把今天穿的所有晦气衣服全部扔掉,然后给猫放猫粮,再给自己放点粮。事情结束了,施霜景连过去了多少时间都不知道。
但施霜景太难过了,难过到把自己摔进床里,裹着被子就沉睡过去。就连在梦里,他的脸也湿哒哒的。到底哪来的眼泪啊?施霜景当然哭过,但那都是小时候了。
长大之后的他知道哭没有任何用,哭是脆弱的表现,所哭的所有人、事、物都一去不回,妈妈、爸爸、幸福的家庭、衣食无忧的生活、伙伴、机会、分数、尊严、安全感、归属感……如果不是这扇为施霜景打开的门又当着他的面被摔上,他不会哭。
太复杂了,恕施霜景根本不能想明白。
其实时间没有过去多久。他们处理纪复森大概花了六个小时,从上午到下午;处理庄理安和庄乐又花了三个小时,到暮夜时分。蒋良霖与杨慧处理昆仑,大约用了五个小时。
施霜景发起高烧,蒋良霖和郎放想帮忙,但有心无力,他们太累了。郎放不是很想同罗爱曜深谈有关施霜景的事,他的口才容易被罗爱曜压制。蒋良霖很早就脱离宝殿内的战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郎放连对自己的老公都没力气再复述这一切。最终还是郎放多说了几句。
“佛子,是你把小景带进这些事里,不是他主动的。小景对你好,是最早接纳你的人,现在反而是你把他赶出去了。”郎放说。
“他难道觉得我会永远跟在他屁股后面,救他几十次、几百次吗?他是人,人经不起这样反反复复地送死又救回来!”罗爱曜难得动气,谁来和他谈这件事都是触他霉头。罗爱曜对施霜景的愚勇感到愤怒,可到底不想在谈生死的时候,轻飘飘地用“笨蛋”之类的词去概括施霜景。
“可是这次你就是借了小景的勇气,才找到机会抓住纪复森,你要承认。”
“我承认不承认有什么用?教他下次还敢吗?”
“佛子,我最后问你一件事,这大概是关键,请你诚实答复我——你到底有没有算计小景的反应,让他去做出头的炮灰?”
罗爱曜那双宝石般的蓝眼睛黯了片刻,诚实不难的,可既然不难,为什么有愧?“抓庄乐和它的阿赖耶识,只能靠他。宝殿里我只希望他什么都不要做,但我不知道,小景他在关键大事上的反应……很多时候都超出了我的预言链条。我是看了因就知道果的人。如果小景是某种因,那我直到现在也没看透这个果。反之亦然。”
所以施霜景其实没说错。直觉让施霜景马上抓住了重点,痛驳罗爱曜。就连这反应也超出了罗爱曜的预料。
郎放露出“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已经回家的蒋念琅冒头,郎放把她按回去,最后说道:“这说明即便小景只是人类,他也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人类。他很容易信别人的话,会把你不讲理的气话当真。”
“知道了。”
“大家都要休息,庄晓他们也要休息。我们之后再聚。”
“好。”
甫一进房间,罗爱曜就发现施霜景烧到四十度,人都要给烧傻了。蒋良霖好巧不巧,正敲响了门,他忘记把杨慧的信物给罗爱曜了。
听闻施霜景发烧的消息,蒋良霖和郎放再次同步做出“我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他们原本想让蒋念琅过来随手治一下,可罗爱曜拒绝,因为施霜景的人类之身没办法在一天之内承受太多外来的力,最好还是用人类的办法治。
这侧面说明了施霜景在宝殿中直视密教像是多残酷的一件事。罗爱曜替施霜景治过大大小小的伤,濒死的刀伤都瞬发治好了。如今罗爱曜担心施霜景过载,只能背施霜景下楼,将他放进车里,开车送他去医院。
护士卷起施霜景的衣袖,要替施霜景扎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