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说:“‘希望菩萨和佛祖保佑,让玉米顺利好转、健健康康;让我能赚到钱,只要是我能做的,我都愿意去做,我想在经济上再宽裕一些,能够负担我和玉米的生活,负担我考大学。’”
听着听着,施霜景越发觉得这内容熟悉。听到最后,施霜景发现,这不就是他在佛前许的愿吗?一字不差。罗爱曜看施霜景不自在的表情,他便自在了,用同样的腔调又背了好几段,俨然是施霜景在大慈寺对着好几个菩萨或者佛祖的金身一个个复述了自己的愿望,甚至有一个版本中,施霜景还加上了自己的身份证号,希望佛祖能知道究竟是哪个施霜景在许愿。
施霜景起身,还是回厨房,取来一个玻璃杯,给自己倒梅酒,开喝!太尴尬了,太困窘了。一开始施霜景还怀疑佛子是不是邪教,但哪个邪教会截胡截到正经的佛寺去?
“慢慢喝,这瓶酒的度数很高。”罗爱曜提醒的时候,施霜景已经在喝第二杯了。
那只小猫呢?罗爱曜自始至终没见着猫影,看来是躲起来了。
“佛子,给我个痛快吧,你到底是来干嘛的?要怎么收债?”施霜景握着玻璃杯,不好直视佛子,只能盯着茶几。
“我所想的是,我可能还没有替你完全实现愿望,例如经济的宽裕,而且你明确提过考试。这就是我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那有没有什么中途取消的办法?”施霜景在心里猛拍反悔键。
“没用,我为你破了重戒,这是我们不得不纠缠的第二重原因。”罗爱曜说,“正因为如今你的因果不再清白了,且也与我的五欲有关,所以我要过来亲自验证。这是我的自证法。”
三十多度的梅酒下肚,施霜景脸热呼吸也热,更加听不懂。佛子说话有种讲经的气场,像老师,施霜景一听就准想睡,这是学渣的自我修养。
“佛子,你为什么要破戒?干嘛为我破戒?”施霜景揉揉喝红的眼睛,浅揉两下就发疼,酒意上头,施霜景也开始下意识找猫。
“这是第三重原因。”佛子笑道,“因为这戒不得不破。我守戒千年,未有奖赏,就连镜花水月的虚境都化作一潭死水。现在重新扰乱,我才有新的突破。我的估计没错。我一破戒,古坛场便开了。”
到这里真的听不懂了。施霜景好绝望。
之后再聊什么、想什么,对施霜景来说也是一场带酒气的镜花水月。信佛之人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淫、不妄语、不饮酒,罗爱曜好像除了不偷盗和不妄语,其他都做了。好一场对佛门之人的幻灭。这还能叫佛子吗?施霜景都不知道是多少次发出这般感慨了。
施霜景躺进事先开过电热毯的大床,缠绵软榻,受被子一掩,呼出的热气就更是氤氲满脸,皮肤在睡衣下热烫发痒。玉米那只小猫呢?唉,管不了这么多了……
身侧一沉,施霜景无力转身,继续侧卧着。施霜景没有喝醉过,他平日里酒量很不错的,啤酒和二锅头混喝都能顶得住,今天喝那么醉,可能是有逃避的意味吧。可惜喝醉和睡着是两回事,脑袋闷疼,反而难以进入真正的沉眠状态。施霜景半睡半晕,有那么一刹那,他觉得自己的腰上搭了一只手,但没有不适感,施霜景很快就适应,不当回事。
那只手轻轻抚摸施霜景的腰侧,从腰侧到腹侧再到小腹的皮肉都如此平滑好摸,能摸出肌肉的纹理,深深浅浅的沟壑。确认施霜景不反抗,那只手就从抚摸腰侧挪至抚摸小腹。
喝过酒而发烫的身躯替人暖手,罗爱曜很是玩味地抚摸着施霜景清醒时绝不会任他摸的地方。他不进一步做什么,就只是感受活人的热度而已。施霜景的小腹里还装了第二套器官,一套生育器官,所以腹肌顺延到此处却有些脂肪的手感也很正常。施霜景竟然能把自己喝得这么醉,罗爱曜也没想到。
施霜景侧躺,罗爱曜便撑着脑袋也侧躺,两人没有后背贴前胸,中间隔了掌心宽的距离。罗爱曜是在熟悉施霜景的身体,同时也是在适应他这具千年不死是为佛贼的身体。总觉得上次的破戒又完全不作数了,一场预演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