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以她为中心向上扩散开,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只有一种沉闷的嗡鸣。
那些发丝在距离她不到半米的地方,像是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墙。
断裂声响起,坚韧的发丝寸寸崩断,化为无数细小的黑色粉尘,簌簌落下,更加浓烈的焦糊味瞬间弥漫开来,比刚才烧掉那团发丝人形时更刺鼻十倍。
二楼楼梯口,那两只浑浊的眼睛猛地瞪大,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垂落的发帘剧烈地晃动起来,发出更加急促的“沙沙”声,充满了恐慌。
小黑不耐烦地甩了甩脑袋,抖掉沾上的黑灰,冲着楼上龇了龇牙。
“东西在楼上。”姜楚绪对着镜头道,似乎是在对什么人说话。
她抱着小黑,踏上了楼梯。
老旧的木质楼梯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在死寂的屋子里格外刺耳,每一步都带起一片灰尘。
越往上走,怪味越浓,几乎令人作呕,楼梯尽头,是一个同样狭窄的二楼走廊,左右各有一个房间门,都紧闭着。
走廊里异常安静,之前垂落的发帘和窥视的眼睛仿佛从未存在过。
“沙沙沙。”
那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此刻清晰地从右边门后传来。
【不行了,这声音让我头好痛】
【别说,我也听着好难受】
【关掉声音之后好多了】
姜楚绪在右边的门前停住,她没有立刻推门,而是伸出右手,掌心虚虚按在门板上,项链微微发烫。
瞬间一些记忆碎片涌入她的脑海。
昏暗的油灯摇曳,一个穿着破烂短褂,脑后拖着稀疏灰白辫子的男人,他眼窝深陷,面容愁苦,双手布满老茧和细小的伤口。
他叫刘三,是个剃头匠。
此刻,他正佝偻着背,在一块磨刀石上磨着一把剃刀。
刀锋在昏黄的光线下闪着慑人的寒光,他似乎是在一个逼仄的小隔间里,空气中弥漫廉价皂角的气味,这是他赖以生存的工具,也是他噩梦的开始。
突然画面变化,出现了刺耳的锣声,还有凶神恶煞的官兵,刘三被粗暴地拖拽着,脖子上套着沉重的木枷。
他满脸是泪,嘶哑地喊着:“冤枉啊,青天大老爷,小的只会剃头,哪会什么妖术啊?!”
周围是冷漠或鄙夷的村民面孔,罪名是“以剃头妖术勾魂摄魄,谋害乡绅”,他剃头时让人舒坦得昏昏欲睡的手法,被有心人曲解告发。
随后是阴森的祠堂,香火缭绕,刘三被死死按在冰冷坚硬的地砖上,额头磕出了血,周围站着几个穿着体面但面色铁青的族老。
为首的是族长,他的山羊胡子气得直抖,用拐杖重重杵地,声音如同破锣:“玷污祖业,行妖弄鬼,惑乱乡里,按族规处理,以儆效尤!”
接着是血腥残忍的画面,几个膀大腰圆的族丁死死按住拼命挣扎的刘三,一把锈迹斑斑的厚重柴刀被一个满脸横肉、眼神麻木的行刑者高高举起。
没有怜悯,没有犹豫。
钝刀带着风声狠狠割下,不是割断头发,而是生猛地切入头皮,鲜血喷溅而出,染红了地砖,溅上了旁边肃立的族老衣摆,甚至有几滴飞溅到了供桌的祖宗牌位上。
刘三的身体像离水的鱼一样剧烈抽搐,眼球因剧痛和恐惧几乎瞪出眼眶。
在生命和意识彻底消散前的最后一刻,无边的剧痛、滔天的冤屈、刻骨的仇恨彻底吞噬了刘三的灵魂。
他*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头颅被丢弃,看着那些冷漠的族老,凝聚了所有不甘的怨气在他咽气的瞬间轰然爆发,祠堂里的烛火“噗噗”几声全部熄灭,温度骤降。
刘三扭曲的魂魄虚影悬浮在祠堂中央的血泊之上,他的手上拿着剃刀。
他对着虚空无声地咆哮,怨毒的目光穿透了祠堂的砖瓦,他听到了那些人说他活该,明明他们知道他是无辜的,可因为那些卑劣的小心思把他送上绝路。
于是他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