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黄包,你吃吗?”
桃枝瞳孔一紧,顺着褚钰抬手指向的方向,这才注意到不远处的小桌上放着一个油纸包。
她只犹豫了一瞬,就回答道:“要吃的。”
片刻后,竹栏围起的小院里传出哗哗的水声。
桃枝坐在石桌前,桌上放着一杯冒热气的热茶,手里拿着油纸包包着露出一半的奶黄包。
她两颊鼓鼓的,嘴巴不停咀嚼着,但吃得很安静。
她目光所及之处,一名男子正坐在小凳子上,躬身在水盆前搓洗衣物。
这画面实在有些违和。
违和的是男人身高腿长,一双长腿在水盆前无处安放,只能岔开着显得姿势有些别扭。
他面容冷峻,棱角分明,看上去很硬朗,像是舞刀弄剑之人,丝毫不像会做这等事之人。
可眼下氛围又奇妙地很和谐。
桃枝在吃早饭,褚钰在不远处洗衣物。
就像是……住在此处的一对年轻夫妻一般。
桃枝脸上一热,视线有些慌乱地飘乎了一下,但很快又粘回了褚钰躬起的背脊上。
或许是桃枝的目光太强烈,也或许是褚钰感官敏锐。
褚钰洗衣的动作顿了顿,像是要回过头来。
但桃枝没有这么敏捷的反应力,根本来不及躲。
好在褚钰只是停顿了片刻,很快恢复了动作,并没有转过身来。
桃枝就这么一边吃着奶黄包,一边看着褚钰洗干净了自己的衣服,再规规整整晾到了竹竿上。
等他做完这些,桃枝也吃完了早饭。
褚钰终是转过头来看她了,像是刚才一直无视她的目光,就是怕把她逮个正着,她别过头不看了似的。
这会,褚钰一眼看过去,桃枝果然下意识就想转头。
但褚钰先一步抬手指了指唇角。
桃枝一愣,赶紧拿出自己的手帕擦了擦,果然擦下一点碎屑。
她有点窘迫,又来回在嘴唇上多擦了擦,才收起了手帕。
此时,原本和谐的氛围逐渐涌上一股凝滞的僵持。
所有提前准备好的借口都已经用掉了,而接下来,再无别的理由,便该是到了告辞的时候。
褚钰神情难测,就那么直愣愣地站在几步之外,不动也不说话,不知是又在想借口,还是就这么破罐子破摔的任由气氛僵持下去。
不过桃枝却没打算一直这么下去。
她抬头看了眼天色,直言道:“你还有别的事吗,没事你就走吧。”
褚钰眉头一皱,正要说什么。
桃枝紧接着又道:“时辰差不多了,我也要出门了,再耽搁三娘该说我了。”
褚钰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不必桃枝解释,他能在茶摊老板那打听到桃枝喜欢吃奶黄包,自然也打听过了桃枝如今在城中一个书铺里做事,书铺的老板便是她唤作三娘的女子。
褚钰顿时松缓了神情,改口道:“嗯,是该走了,那我也走了。”
说完,他又补了一句:“你要去的地方和客栈是一个方向吗?”
当然是一个方向,不然褚钰才不会开口问。
但桃枝自是没想这么多,她只思考了一瞬,就愣愣地道:“是一个方向,那……一起走吧。”
褚钰唇角一扬,颔首道:“好,你等我一下,我把这里收拾了,很快。”
桃枝又继续呆愣地看着褚钰像是在自己家似的,很熟练麻利地开始收拾他刚才洗衣用的水盆和脏水。
他倒掉脏水,收起水盆,顺带着还将桃枝喝完热茶的杯子和吃完奶黄包的油纸也一并收走了。
整个过程的确很快,桃枝觉得好像眨眼间,院子里就恢复了干净整洁,而做完这一切的男人正站在几步外,转头看着她,温声道:“好了,走吧。”
这一刻,桃枝心头涌上一股奇异的感觉。
酸酸软软的,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