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请了院长过来给奶奶做手术,我心理负担实在有点儿重。”
“谢了,兄弟,仰仗你安排。”
“滚你丫的,假客气。”张威站起身,收拾桌上的资料,“跟你有关系吗?我是为奶奶,她从小就护着我,我妈脾气暴,因为两根葱都能揍我一顿,每次都是奶奶护着我。”
“行了葱宝,那么大年纪了还记恨呢?谁让你最皮?”叶鹿鸣笑了一下,无情地回怼:“我在楼上写作业,净听你在楼下鬼哭狼嚎,一天天的,跟小叫驴儿似的。”
“怎么净记我糗事儿?当着你对象呢,给我点儿面子行不行?”张威脱下白大褂,扬手一拳锤在叶鹿鸣上臂。
李嘉乐乖巧地站在一旁,听他们两个北方男人插科打诨。
“怎么?你下班了?”叶鹿鸣问。
“大哥,我昨天值大夜,本来八点钟下班的,为了等你又加三小时的班,赶紧的,颠儿了,颠儿了。”张威拿起大衣往外走。
三个人一同下到停车场,中途与张威分开,叶鹿鸣和李嘉乐同时拉开大G的车门。
又是李嘉乐坐驾驶位,他们默契地扯出消毒湿巾擦手,李嘉乐这才慢悠悠地问:“我对象,你哥们儿说的‘小南墙’什么意思?久仰大名又是什么意思?”
“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我说追你追定了。”
“你追我了吗?”李嘉乐心想:咱俩不是在珀斯就搞在一起了吗?
“我追你了吗?!”叶鹿鸣用很慢的语气反问,“我为了追你,都冲上东三环别车了,侬脑子瓦塔啦?”
叶鹿鸣学着他说家乡话骂人。
“哦,好像也是。”李嘉乐耸耸肩膀,嘟囔道。
“我把你当对象,你把我当老板?”叶鹿鸣也开始翻旧帐。
“给我们研究所投那么多钱,叫你一声老板你不吃亏吧?”李嘉乐低头把湿巾丢进车载垃圾桶。
叶鹿鸣也丢掉湿巾,抬手掌住李嘉乐的后脑,下巴往上一抬,就吻住了对方的唇。
这是一个带有惩罚意味的吻,叶鹿鸣不喜欢李嘉乐回避的态度,他像只沉默的恶狼,后脑勺的手扣得很紧,吻得也很凶。
李嘉乐推拒、咬唇、闷哼都没用,直到抬手捻弄叶鹿鸣的喉结,他才渐渐获得新鲜空气,清秀的眉毛拧起,责怪地咕哝道:“你发什么疯?”
“你刚才躲什么?”叶鹿鸣歪了下头,捏住李嘉乐柔软的脸蛋,“嗯?躲什么?”
“躲你大爷,又咬我,你感冒好了是吧?”李嘉乐呼吸吃力,胸腔起伏,责怪变嗔怒,“照顾你好几天,让你恩将仇报呢?”
看来叶总生病时的那点脆弱,还真是来不及腐朽便消逝了,比叹息更短暂,比呜咽更细微。
李嘉乐推开他,坐回驾驶位,用手背抹了一下嘴唇,不料抹下一丝血迹,娇气如他,立马怒道:“叶鹿鸣,你把我咬破了。”
叶鹿鸣一把撩开李嘉乐额前碎发,冲着他呲瞪,十分笃定地说:“以后不管见什么人,都坦坦荡荡的,别躲,别藏。”
“那在奶奶面前呢?”李嘉乐人怂,在长辈面前胆气更弱,他反应了一下,惊道:“啊?你,你,你已经出柜啦?”
主要是他心地善,想得多,心疼人,怕把老人家气着,万一气出个好歹儿来,可怎么办呢?
所以,李嘉乐在长辈面前可以活泼,可以开朗,却从来没有半点儿逾矩。
“奶奶和丹姨都知道,他们是最希望我幸福的人,至于别人嘛,我不在意,没有任何人能做得了我的主。”叶鹿鸣不愧是北方爷们儿,天不怕地不怕的。
“你现在可以出柜,别带上我呀,我还不想大张旗鼓的,让所有人都知道呢。”李嘉乐赶紧撇清关系。
“行,看来你还是把我当地下小情儿,这个问题咱们俩还是没掰扯明白。”叶鹿鸣有些生气,牙痒痒,心中暗道:等着我惩罚你的。
就在这时,叶鹿鸣的手机响了,来电话的是张舟,他冰着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