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野猫!”
骂过之后,她也没好受多少,周围这般静,她又想皇祖父了。
还有那一日给父王母妃的祭文也没写完烧给他们。
还有青铃姑姑,也不知怎么样了。
燕寔喂过马,便往庙中走,刚走到门口,便见少女靠着墙,低着头又开始眼眶红润垂泪,两只手却按在胸上揉按。
他眨了一下眼,扭过头去,又去给马喂豆子。
灰青色天幕下,一切都朦朦胧胧的,少年微垂着头,对马叹了口气,呢喃一声:“又哭了。”
他看了看外面的雨,想起方才路过的小溪,抬腿进入雨中。
李眠玉没敢揉太久,生怕燕寔回来看到,只稍稍缓解了一下肿痛,便松开了手,还抬起手用袖子擦泪,结果那袖子粗糙,一擦到她湿漉漉的脸,她就觉得自己的脸要碎了,痛得她直捂脸,眼角的泪直接掉了下来。
燕寔回来时,脚步声很重,破庙里的李眠玉听到动静便赶紧仪态万千地站直了身体,抬头看去,本要埋怨两句,就见他手里提着两条鱼,顿时眼睛都亮了。
“哪来的鱼呀?”
燕寔走过来到火堆旁蹲下来,将两条鱼架上去,看她一眼,“路上捡的。”
李眠玉一听,湿润的眼睛更亮了,她还从没听说路上可以捡鱼的,抻直了腰往外看,“哪儿呢?我没看到!”
燕寔低头拨弄了一下火堆,“就两条。”
李眠玉十分可惜,但又很高兴,蹲下来一拍掌说:“还好被你捡到了!今晚可以吃鱼了!”
“嗯。”
燕寔又从怀里取出什么,往李眠玉递过去。
李眠玉看到怼到眼前的东西,是用叶子包起来的东西,愣了一下,接过来,嘴里问着:“这是什么?”一边打开了叶子。
里面是一把桑葚,紫得发黑。
李眠玉抿着唇笑起来,捏起来就往嘴里送,“好甜!哪里摘的呀!”
“路边。”
燕寔低头从包袱里取出玉米饼,也插在树杈上烤,李眠玉蹲久了腿酸,便小心坐在了燕寔从破庙里找到的蒲团上。
李眠玉坐在一边看燕寔烤鱼,见他面色似有些白,忽然想起他身上那些伤,又有些羞愧起来,将桑葚递过去:“你也吃。”
少年暗卫摇头,“吃过了。”
李眠玉噢了一声,也没多想,忸怩了几下,又问:“你身上的伤还好吗?”
燕寔将鱼翻面,“小伤而已。”
“噢。”那应该是没事,李眠玉看看他,没做声了。
只是随着鱼快烤熟,她莫名有些紧张,时不时看向外面,她想起上一次在溪水边燕寔烤的鱼,鱼烤完了,追兵来了。
燕寔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没做声,只将鱼和饼递过去。
李眠玉见此时外面也只是有雨声,便松了口气,又被鱼肉香气吸引,一下接了过来。
可她对着插在树枝上的鱼却无从下手,呆看了一会儿,看向燕寔。
燕寔正吃饼子,敏锐察觉到李眠玉的视线,抬眼看到她拿着条鱼呆看自己。
“我不会剔骨……”李眠玉小声。
燕寔没做声,接了过来,将鱼放到方才放桑葚的芭蕉叶上,从包袱里拿出两根金簪,替李眠玉利落地剔了骨,递过去。
李眠玉:“……”
她从未想过自己的金簪还能剔鱼骨。
吃过鱼和饼子,外面的雨还是不见小,燕寔站在门口看了外面的暴雨许久,又看路上的积水,渐渐眉心皱起。
天色已彻底黑了下来,今夜他们要在此过夜,破庙里有多处漏水,只有他们烤火的地方不漏雨,燕寔收拾了一番,将马也牵了进来在另一边栓好,在地上垫了件衣服,示意李眠玉睡。
除了那次燕寔受伤,她以地为席,李眠玉从没在地上睡过,她有几分别扭地躺了下来,却哪里都不舒服。
没有枕头,没有柔软的被褥,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