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汝凡事三思而行,汝最当以大周江山为重,切记切记!”
李眠玉再看一眼信,双手抱住燕寔脖颈,哽咽着轻轻在他耳边道:“燕寔~你瞧,你的真心、你的心甘情愿,改变了一切。皇祖父亦是爱我,才为我筹谋至此。”
燕寔茫茫然,还没有从信中缓过神来。
当初圣上给他刺青,委以重任,将他派至公主身边时,曾有言,他日身心臣服时,便是赴死之时,否则便与寻常宿龙军无异,每年吃丹药即可长寿。
他没有想过还会活下去,更没有想过能与公主有孩子。
“燕寔~既然皇祖父这样说……”李眠玉笑了起来,抽噎着又想笑又想哭,这半年来她总对燕寔笑,可心里却是难过的,她怕燕寔随时倒下,她甚至没敢让燕寔离京北去。
燕寔回过神来,眼眶里亦是浸了水,低声:“那没小孩儿就没小孩儿吧。”
李眠玉一下从他怀里起身,嗔他一眼,“既然皇祖父这样爱我,那我必是要选我最想要的日子,我要你,也要小孩儿,要一儿一女。”
燕寔:“……”
他漆黑的眼专注地盯着她,耳廓微红,终于低笑出声。
李眠玉看着信,她喃喃道:“皇祖父给我的选择,要么做多情亦无情的帝王,你从此只能是我的暗卫,不能做宿龙军首领,也不能做我小孩儿的父亲,我还要与其他人生子,要么选择你……这是皇祖父给我的为帝的最后的考验。”
她抿唇笑了起来,眉眼清亮,她眨去睫毛上的泪,“这话虽不孝,可皇祖父已去世了,我已经是女帝,宿龙军听我之令,我就任性一回,我要你做宿龙军首领,也要你做我小孩儿的父亲,我要封你……封你做皇后!一会儿我就将赵平丘喊来,将信给我。”
她投入燕寔怀里,叽叽咕咕起来,说几句便笑,笑了又抹抹眼睛再看一遍信,看完又笑。
看了不知第几遍信后,李眠玉红着眼睛,静了会儿。
“燕寔~我会和你一直在一起,我不会丢下你。”
燕寔低头看着她,许久不语,一颗心酸胀难言,漆黑的眼底洇湿了一片潮意。
“……燕寔~你没有话要说吗?”李眠玉不满于他如此简短的话,笑着嗔他一眼。
燕寔看着她,额心抵着她额心,一字一字说:“臣会一生忠于你。”
李眠玉嗔他一眼,“燕寔~我不是想要听这样的废话,你重新说。”
燕寔笑了起来,少年长睫如鸟羽,眼尾挑起如三月桃花开,俊俏羞赧的红,他低声:“我会努力和你生小孩儿。”
李眠玉抱着他,仰脸亲他唇瓣,语气娇憨又促狭:“你是要努力点,我可只有你一个‘皇后’呢!如深壑的欲、望也只能你来填满呢!”
窗外雨声渐绝,云光重现,正是良时——
这日傍晚,赵平丘被召至宫中。
李眠玉已经沐浴更衣,换上了常服,她坐在书房上座,哭过的眼睛还红红的,声音却清亮:“赵平丘,如今朕是皇帝。”
赵平丘脊背伏得很低,“圣上统帅宿龙军,军中上下皆听圣上之令。”
李眠玉听懂了他的意思,她抿唇笑了起来,“皇祖父还有一封信在你这里,给朕吧。”
赵平丘知道文昌帝信中所言,但如今宿龙军之听令于女帝,他对燕寔更亦父亦兄,来时他就猜到了,将东西备好,此时他低垂眉目,不曾多言,从怀里掏出书信与一只巴掌大的锦盒。
李眠玉起身上前,接过信与锦盒,眼睛又湿润起来。
“你下去吧。”
赵平丘退下。
燕寔从膳房回来时,天色已暗,宫中明灯已亮。
宫人只在寝宫外留了两个提灯的,见他归来,忙低头恭敬行礼退开。
他至今心神有些恍惚,慢慢走进去,抬眼时,李眠玉端坐在榻上,一头乌发垂在身后,安静宁和,他忽然想起了在陈家村住下的第一晚。
公主躺在炕上,他靠着墙站在门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