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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离开这里,恰是不想引起任何人注意,才如此夜行,圣上如今行踪不便让人知晓……哪怕是那暗卫燕寔。”

李眠玉一听,脸上不断滚落的泪稍稍一顿,她不解:“为何燕寔不能与我一起离开?他是皇祖父给我的人,自然我去哪儿,他便去哪儿。”

崔云祈沉默了一会儿,温柔面容露出几分无奈,低声:“玉儿,这是圣上的意思。”

李眠玉只听这一句,便安静了下来,只余抽噎。

皇祖父自有皇祖父的道理,天下间谁能质疑皇祖父?

只是她心里却万分不愿丢下燕寔,湿润泛红的眼睛看着崔云祈,忍不住道:“燕寔值得信任,他听话又老实,绝对不会出卖皇祖父行踪。”

崔云祈听她如此信任一个男子,心绪起伏极大,控制不住呼吸沉了些,只深呼吸一口气才压下心头阴鸷,声音很轻:“玉儿,是圣上重要,还是那小小暗卫重要?”

若是燕寔与其他人比,自是燕寔更重要,可他无论如何在她心里都没有皇祖父重要。

她在皇祖父膝上长大,皇祖父教她读书识文,爱她珍她,如今这世上对她最重要的人就是皇祖父。

此一问,她毫不犹豫会选皇祖父。

李眠玉这样想,可是眼泪却滚滚而出,她两只手都攥紧了手里的那枚龙形私印,她静了下来。

崔云祈拿出帕子,俯首擦她脸上的泪,低声:“玉儿,你是否知道李荡在长安称帝了?”

李眠玉点头,默默流着泪,道:“十二皇叔大逆不道,我写了一篇檄文,想要斥他。”说起此事,她心中依旧愤慨。

崔云祈看她气鼓鼓模样,又觉得可爱,温润面容柔和,轻声问:“那檄文在何处?”

李眠玉忙将自己的小荷包找来,从里面拿出折叠成小块的檄文,递给崔云祈,气势汹汹道:“你瞧我写得如何?”

文昌帝昔年最爱懿成太子,手把手教养他,将懿成太子养得文武大臣皆是心服,只待李氏江山交到他手上再辉煌百年。

后来懿成太子去后,文昌帝便将这份爱转移到李眠玉身上,亦是将她抱在膝上养大,亲自教她读书,他至晚年都不曾立太子,有朝臣暗中道,若是宁国公主为男子,一个皇太孙也当得。

可惜,她年纪太小,可惜,她是女子。

崔云祈知晓李眠玉读的书多,虽不及正经皇子一般要学治国之策,可也总读得一些书,但从前与她在一起时,未曾真正见识过她的文才,如今一见她写的檄文,先是一惊,随即认真读,再是忍俊不禁。

如此犀利又如此促狭!

崔云祈抬起眼忍不住看李眠玉,天生温情的眼慢慢落在她清澈的杏眼上,看她神情认真严肃,却因此显出的娇憨,如此稚嫩不过及笄的小女郎,竟是能写这样一份檄文。

他的心为之颤动,目光也越发柔和。

她天性良善烂漫,人格品性明媚,虽有公主的傲娇和倔强,但总是很容易听得进去旁人之言,又聪颖无比,若是男子,好好教养……

“玉儿,你若是男儿,圣上也不必忧天下无人可继了。”崔云祈忍不住温柔着声说。

李眠玉被他冷不丁一夸,忍不住有些面红,她的眼睛里还流着泪,却也有些被认同之后的高兴,只是这高兴也不过是短暂的,她问:“这檄文可能用?”

崔云祈点头,“自是能够。”他将那几张纸重新细细叠好,收进怀里放好。

李眠玉松了口气,觉得自己也为皇祖父做了一点微薄之事,她两只眼睛还哄着,又抽噎着问:“皇祖父如今也知了?”

油灯昏昏,照得她一张脸上水光却盈盈,越发可怜,崔云祈忍不住坐过去一些,伸手揽住她,温声说:“圣上如今身子不适。”

只这一句,就叫李眠玉瞬间明白,许是皇祖父还不知十二皇叔荒唐之举,也让她知道为何皇祖父如今还不出面。

她再不能思索别的,只抓住崔云祈衣袖仰头看他:“我们现在就走。”

崔云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