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眠玉本来已经平复下去的脸色腾得又红了,她看着燕寔,支支吾吾想说什么,又没立即说。
她根本不会针线,她自己做不了袜子和小裤……她想青铃姑姑了,她该怎么办?
算了……小裤应该很简单,缝一下应该就行。
但是她的小裤都是软缎,那里肌肤娇嫩,这布料这样粗,她穿了一月燕寔的内衫,腿根都磨红了,以后一直穿这样的……
李眠玉不知该如何说,只能小声说:“没有更软的布料吗?“
燕寔看她脸颊鼓着,顿了顿,一板一眼道:“现在买不起,我会赚钱,以后买更好的。”
李眠玉抬头,少年面容俊俏沉静,漆黑的眼盯着她,板着脸的样子又有些凶了,她一时想到许多,比如燕寔力气那样大能扛着她飞,比如她现在要依靠燕寔,不敢说不,她点了点头。
不过李眠玉静了会儿,忽然反应过来:“你什么都没给自己买吗?”
燕寔眼神迷离了一下,道:“我有两身换洗衣物,足够了。”
李眠玉看着燕寔的眼神忽然软了下来,带着怜爱,她郑重地说:“我是公主,应该我养你才对,怎么能让你赚钱养我?我已经想到了绝佳的赚钱办法,到时赚了钱,我给你买新衣服,那种崔云祈穿的丝绸软缎的衣裳。”
燕寔看着她,眼底忽的露出几分好奇,“什么赚钱办法?”
李眠玉眸如清水,正色道:“写祭文,到时可让逝者亲属先付钱,我就有钱买纸墨笔砚写了,我文思泉涌,一天写个五篇没有问题。”
燕寔:“……”
他看着李眠玉认真的脸,垂眸很短促地笑了声。
少年声音清越,又让李眠玉呆了呆,她盯着燕寔笑起来时柔和的脸看,后知后觉他是在笑自己,又恼瞪他:“你笑什么?”
燕寔唇角压了压,低声说:“我会给你多找些有钱的死人的。”
李眠玉满意地笑了起来,抬手拍了拍燕寔肩膀,“甚好。”
说话间,她又摸了摸肚子,“燕寔,我肚子饿了,今日午食吃什么?”
燕寔从怀里拿出一只油纸包递过去,李眠玉接了过来,还是热乎的,她打开,发现是肉饼子,立即抿嘴笑了起来,张嘴咬下去,虽口感远不如宫中,可比起干粮玉米饼已是好许多。
“燕寔你吃过了吗?”李眠玉咽下去后,才眼睛亮亮抬头。
燕寔看着她点头:“嗯。”
李眠玉就放心了,低头小口啃饼。
燕寔起身,提起放在墙边的米面,“我去收拾厨房。”
这间屋的主人离去匆忙,厨房里好些东西还在,比如铁锅,但必须好好清理一番,灶台也需要修整。
李眠玉点点头。
燕寔出了屋子后在院子里站了会儿,将马牵去了屋后,那儿有草,他摸了摸马鬃,出了会儿神,忽然嘴角扬了扬。
他返身打了水去灶房。
--
屋内点了一夜凝神的香,崔云祈却做了一夜的梦,半夜里起了烧,一直到第二日将将午时烧退。
侍从进来送药,他靠坐在床头,苍白的脸一片阴翳,询问:“可有寻到公主下落?”
“未曾,南清寺往各方向的沿途路上都没有踪迹。”侍从低着头,声音恭敬。
崔云祈语气阴沉:“那一日进陇西郡的流民都盘查过了?”
“盘查过了,没有见过样貌秀美的小娘子。”
崔云祈闭了闭眼,静了会儿,挥手让侍从下去,侍从却说:“先时卢大公子来过,见公子病着便留下一封信,嘱咐属下若是公子醒了,便将信给公子。”
他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过去。
崔云祈接了过来,先看了火漆,确实是卢元珺留下的,才打开信。
信中所言二事,第一桩事为陇西一处山脉铁矿一事,半月前,有人来陇西郡官府上报过此事,一直未曾得闲去办,如今交由他着手去办。
铁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