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梨不知怎地,想到了以前郑家老太婆对江晓晓做的事,就有些担心那个无辜的孩子,“那个女婴,没什么事吧?”
卢医生道:“孩子生出来的时候有些缺氧,现在还看不出来,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智力发育迟缓问题。”
黄秋霞自己现在也是孕妇,推己及人,便有些不忍,“虽说郑家人恶有恶报,但怎么都报在别人头上,他们却没什么事。”
她冷嘲道:“看吧,郑伟还要再离一次婚,他现在那个媳妇不能再生了,他爹娘抱不上大孙子,肯定还要找女人给他们家生孩子!”
郑家遇上这样的事,按理来说江梨应该幸灾乐祸,但她真的一点笑不出来,就像黄秋霞说的,这罪都让无辜的人受了。
胡主任果然也是遇上了麻烦,她外地学习刚回来,郑家人和黄小霞父母兄弟一帮人全找过去了,她本来就是违规操作,给郑家走了后门,结果看错婴儿性别,产妇生产时又遇上大出血摘除了子宫,不能再有孩子,他们肯定要找个人担这个责任。
医院这边对违规做B超的事,本来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小地方医院,医生也都有三亲六戚、复杂的人情关系,帮熟人查个胎儿性别,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谁让胡主任这么倒霉,碰上了意外情况,又是碰到这种难缠的家属。
医院妇产科这几天吵吵闹闹,都是因为这个事。好多来医院看病的人都围过去看热闹。
郑母每天都过来哭天抹泪的骂人,“说好的是大孙子,我好吃好喝的伺候了这么些日子,结果生下来的是个丫头片子!这就是个祸害,搅家精,投生到我儿媳妇的肚子里,害我儿媳妇大出血,子宫也没有,这个死丫头就是想让我们郑家断子绝孙。如果不是医生说是个男孙,我们怎么会让她生下来!胡主任,卢医生,她们必须出来给我们个交代,把我们家害成这样,她们还想当这事没发生过?”
黄小霞醒来后知道了生产时的事,不仅她生的不是儿子,她以后再也不能生了,受了刺激,也是每天哭,郑母没有功夫管她,她娘家人也在忙着和医院闹,没人来劝她月子里不要流眼泪。
郑伟只会埋怨,“医生说你怀孕的时候吃太多,补过头了,不然也不会生得这么凶险……”
黄小霞不可置信,瞪着丈夫:“是我自己要吃这么多的?你娘一定让我补,我那些日子孕吐吃不下荤肉,她在旁边盯着我,不许我吐出来,我刚吐出一口,她就能再挖一勺猪油往我嘴里塞,我刚怀上的时候,她还弄了一堆偏方,都不知道什么东西,逼着我吃,说是能生儿子,结果还不是生了女儿,就是她那些药把我吃坏的!”
郑伟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行了行了,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你好好养身体吧,我先去上班了。”
“你不留下来照顾我?”黄小霞刚动了大手术,还插着尿管不能动,身边肯定要留人。
“我跟我娘说一下,让她来照顾你。或者让你娘家人来吧,我娘最近心情不好,也不一定能把你照顾好。”
黄小霞看着郑伟头也不回地离开,眼泪又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旁边的女婴一直在哭,没有人顾得上管她,幸而还有同一个病房的产妇不忍心,把她抱过去帮忙喂了两口奶,还有护士给换一下尿布。
孩子的父母,祖父母外祖父母,没有人过来看她一眼。
就连黄小霞,也觉得女儿是个祸星,来这世上就是害她的。
江梨听黄秋霞说,医院出面给黄小霞的父母赔了一笔钱,胡主任被记一次大过,扣了半年奖金。
调查后证明卢医生手术没有问题,医院没有追究她的责任,但她被病人家属打,又一连好几天被追到办公室闹事,却也只能自认倒霉。
江梨之后就没有再去管那一家子的事。
慎州的店铺已经找好了,租了个15平方米的沿街铺面,又在旁边一户老太太家租了个10平方的单间给两个女孩子住。
因为跨县,一证多址不能通用,在慎州还要重新再注册一个个体工商执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