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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被困在通风管道里的事。

不过晏逾明没有回应,他垂眼望向温知初,没说出任何话。

温知初的身后是渐变的天色,暗蓝色的天幕以及下面分层的柔黄的晕光,温知初看过来的专注眼神,也许是因为她的过去赋予了太多故事性,变得有了种忧郁的底调。

风吹着,温知初好像和背后的天色融在一起了。

他们说的对,温知初真的和傍晚的深蓝色很像,低沉的、稳定的、坚定的、温和而冷淡的、又带着些许不近人情的神性。

天色就这么沉沉地压了过来,晏逾明忽然有些无法说出话,他定在了温知初不经意间看过来的眼神里。

有那么一刻,风变得很大。

就好像温知初、以及她身后的天色要一齐包裹而来,沉沉的,深蓝色的。

他想起了屈孚宁的原话。

晏逾明:“他说,在管道里被困了那么长时间,感觉自己随时可能要死在那里了。”

闷热潮湿,骨头僵硬到要卡在里面,上又上不去,下又下不来,外面都是枪声,信号中断、头晕眼花。

所以当温知初出现的那一刹那。

他觉得…

晏逾明垂眼望着她:“看见了神明。”

温知初愣了愣,轻轻地笑了声:“夸张。”

第100章

确实是夸张了, 但也是屈孚宁当下的感受。

也不仅仅是屈孚宁一个人的感受…

屈孚宁受困时,温知初的出现所产生的意义,晏逾明也感受过。

何尝不是呢?

只不过是一个是把人拽出了封闭的管道, 一个是把人推入了深渊。

实际上,哪里是推入深渊,是将人推出深渊。

没有温知初的出现,就没有现在的晏逾明,她拽住了当时他摇摇欲坠的人生,颠覆了很多事,也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

他欠她一条命。

温知初:“真的…夸张了。”

看着天际线慢慢暗下去,她有些懒洋洋地倚靠到椅背上,耳廓边缘有不明显的红,说话,却不看对着说话的人。

温知初:“我做这些事是因为我想做, 不是为了谁。”

晏逾明跟着她一起往后倚靠椅背,也望向她所看的那片天。

出月亮了。

·

天台上,邱任望往下看,原本庭院里只有一道身影, 现在变成了两个。

章诎也跟着往远处看:“谁?”

邱任望:“Yu哥和小温。”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人的关系好像逐渐变好了。

“没见Yu哥对人这么耐心过。”邱任望笑了声,“聊什么啊,聊这么长时间。”

天都黑了。

耐心这两个字就跟Yu哥没半点关系,虽然他崇拜晏逾明,但说实话,现实生活中的Yu淡漠到刻薄的程度,和他们这些队员待在一起这么多年,话一直很少。

有的时候都觉得, 他杀的人比说的话要多。

他就是这样的人。

邱任望这样话多的人,和Yu哥待在一起的时候,他说十句,Yu哥最多应一句,淡漠散漫到骨子里了。

可温知初话那么少。

现在往楼下院子里看,这情景,好像是Yu哥在带着温知初说话,有来有回的。

太有耐心了,甚至像是在赖着跟人多说几句话。

老钱也跟着笑:“说实话挺赏心悦目的。”

队里的两个王牌。

仔细看,会发现晏逾明的眼神一直落在温知初身上,偶尔顺着她的视线望向天际,又很快回到她的身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月光太过柔和,老钱甚至觉得Yu在温知初身旁的时候,平日里冷漠和嘲讽居多的神情里竟然也有了温柔。

半揽在她身后椅背的胳膊,不经意间又掺杂了些被夜色遮盖的很好的占有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