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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婚 唐时锦 162801 字 1个月前

这首曲子叫《撷芳蕊》,是在雅音社砸早已成婚的李三娘子那听到的,清正雅音听多了,总有些不够端正的曲子,那李三娘子听闻月安已嫁了人,还是汴梁有名的古板君子,故意教了她这首闺阁中逗趣的艳曲,让她回去逗弄夫君。

想来李三娘跟郎婿感情如胶似漆,情调繁茂,才如此作风。

当时月安是不稀罕的,但被崔颐一激,她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眼看着崔颐面颊愈来愈红,月安的羞耻心都下去了几分,咧嘴笑了出来。

崔颐几番将指尖落于琴弦上,却几番都没能拨出一个音,眉眼颓然。

“你也没跟上,咱们扯平。”

“我不用绣香囊啦!”

月安放下手中的阮,眉飞色舞欢呼着,高兴极了。

没了那道香艳的靡靡之音,崔颐脸色慢慢白净了回来,只神情严肃又无奈道:“又是何人带坏了你,竟叫你弹奏这样的艳曲,实在有辱斯文。”

崔颐有些恼火,一半来自于士大夫的约束,另一半则来自于没能得到香囊的怨气。

月安早已熟悉了崔颐这毛病,也不与他置气,笑眯眯地抱着琴进屋去了。

入夜,晚食毕,两人接连浴身后,就在月安以为崔颐要去书房安睡时,然见他扭头上了床,直挺挺地躺在外侧。

月安正在妆镜前擦花露,透过镜子瞧见,人愣了愣。

花露也不擦了,人起身气势汹汹走到床前,质问道:“你怎么又睡我的床,你起来!”

床上的崔颐已经盖好了被子,眼睛也阖上了,俨然一副要入睡的架势。

闻月安质问,他睁开眼睛,对上月安淡定道:“你说起初我为何不能睡床?”

这一问把月安的火气都问下去不少,讷讷道:“因为咱们是契约夫妻,不是真夫妻。”

崔颐微微一笑,附和道:“没错,当时我们是契约夫妻,算不得真的,可现在契约作废,崔某自然可以睡在床上。”

“况且,榻上窄小寒凉,要是再染上风寒就不好了,你说是不是夫人?”

被崔颐这几句明的歪的一堵,月安似乎也没法辩驳,只生气道:“你还可以去书房睡。”

崔颐又是摇头,义正词严道:“不可,父亲母亲知道又得责问我,还是在这安寝最妥当。”

崔颐拿出了有生以来最厚得脸皮,脸也红气也喘。

但效果很好,生生将妻子驳倒了,只见人气呼呼地离开了,也不再赶他,崔颐第一次体验到了不要脸得妙处。

灵活一点也没什么不好,他想。

带着些火气擦完花露,月安来到了床前准备安寝。

眼前直挺挺地躺着崔颐这个大活人,总归是让月安有些不自然的。

看着床上平躺阖目的崔颐,她脱掉鞋子,气冲冲地上了床。

但因为劲力过大,她一脚擦在了被子平滑的缎面上,只听一声惊呼,整个人摔了下去,结结实实砸在崔颐身上。

饶是沉睡的猪也该被砸醒了,更何况崔颐本就没睡着,他当即闷哼了一声,起身将月安扶起挪开,让自己那处得到拯救。

一时都不知先担忧妻子还是自己了。

“你……没事吧?”

说着关心的话,崔颐却是一脸青白,月安瞧见也知道崔颐被他砸到了实处,顿时什么怨气也没了。

“对不住,实在是刚才脚下太滑了,我没事,倒是你,没伤着吧?”

她好歹也快百斤了,砸地上地上都得激起一阵烟,砸人身上又怎会无事?

但崔颐却只是摆手,一派温和宽宥之色。

“无事,你且睡下吧,我缓一缓便好。”

也不给自己看,也不给自己摸,崔颐自顾自卷着被躺下,月安虽然忐忑,但也不会去被子里将人拽出来看。

“好吧,若是不舒服便吱一声,我叫吴大夫来。”

生怕崔颐被自己砸出什么内伤,躺下前又叮嘱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