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怎么接话,真是难为死她了。
想来想去,月安也只能说句人心险恶,讪笑了两声,试图将这个话题揭过去。
崔颐不是傻子,也看出了月安对这个话题的回避不喜,眸光一淡,也不再多言。
……
九月有个能登高望远的重阳节,那一日官家给了朝臣一日休沐,便于臣子们同家人朋友一道登山赏秋。
月安早就期待这一日了,稀罕地起了个大早,收拾自己登高要带的物件,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忙得像个小蜜蜂。
“香囊里放上驱虫的药草,山里虫子不少,得防一防。”
“衣裳得换身轻便的,不然爬山受罪的是自己。”
“还有水囊和糕饼果子,渴了饿了正好吃喝。”
“再来根登山的手杖,半路累了可以拄着。”
“投壶的东西也可以带上,上去就不会无聊了。”
“还有,带个风筝过去,山顶地势开阔还有风,正适合放风筝。”
“记得要带个结实的过去,可不能放到一半断线了或者一扯就烂了。”
充分吸取上次的教训,月安在风筝上着重强调着。
拾掇得一件不差,月安随着崔家一行坐上了马车,崔尚书和徐夫人一驾,她和崔颐一驾。
暮秋时节,被风送过来的空气难免清寒,月安在身上加了一件披风。
本还想着如何避免和崔颐同乘一车的尴尬,没想到刚坐一会她就开始犯困,迷迷糊糊靠着车壁睡过去了。
想来是今晨起得早了些,现在困劲上来了。
月安呼吸逐渐平稳,面颊上也开始爬上红晕,一瞧便知睡得香。
崔颐放下了手中的书卷,目光比以往放肆了不许。
这样的时刻,无论他如何打量,温氏都不会察觉。
不过深秋在马车里睡终究是不妥当,怕是容易着凉。
念此,崔颐将一边叠放得整整齐齐的毯子拿来给人盖上,盖完继续专注手中书卷,不过时不时瞥来的目光昭示了此刻崔颐并不算专注。
“醒醒,苍山要到了。”
月安最后是被崔颐叫醒的,耳畔声音清越如金玉相碰,带着提神醒脑的清冽。
月安睁开眼,看到身上的毯子,脑子尚且迷迷糊糊的,也没过问,只懒洋洋地哦了一声,开始沾湿帕子擦脸。
擦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身上的毯子大概是崔颐好心帮她盖的,于是扭头轻声说了句多谢。
崔颐知道她在谢什么,手执书卷的动作不变,神情淡淡地嗯了一声,这让月安有种他是被迫的既视感。
不过还是需要谢一句。
很快,马车到了苍山脚下,还没下马车,月安就已经感受到了外面清新寒凉的空气,还有热闹的谈笑生。
重阳佳节,汴梁上下只要有这个闲工夫,都会同亲友一道登高散心,因而山脚下人马众多,呈熙熙攘攘之态。
山脚下,父子两一道,徐夫人带着她去跟汴梁有交情的夫人寒暄问好。
月安端着仪态,脸都要笑烂了才堪堪将这些贵妇人应付过去,再然后她瞧见了温家的马车,月安神色蠢蠢欲动。
崔家人也看见了,两家家主不仅是故交,如今又成了姻亲,两两相见自然热络。
“爹爹娘亲!”
看见了父母,月安笑逐颜开,也不管周围都是人,先是扎进娘怀里,又是抱着爹爹的胳膊,像只快乐的小鸟般叽喳热闹。
稀罕了一会,温敬和林婉想起想起这是大庭广众下,而且亲家和女婿都看着,也不好意思起来。
“文荣兄和嫂夫人见笑了,就这么一个闺女,从小到大宠惯了,性子有些咋呼,若是以后在你家有什么不妥之处,还请担待,让我们做父母的教导。”
纵然闺女在婆家惹了事,温敬也不希望是公婆来教训,只能提前说点什么。
徐夫人含笑道:“怎会,月安是个好孩子,比我家颖儿还贴心些,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