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月安可不清楚他的日常着装, 也收拾不来。
索性便破例让崔颐那个叫书玉的长随进来一回帮主子收拾了。
一场忙碌下来, 进入女主人屋子的书玉一双眼睛半分都不敢乱瞟,只一心扑在郎君的衣物上, 手脚麻利到了极点,以此生最快的速度完成了任务。
此番书玉也终是察觉了郎君和少夫人之间的不对劲。
好似并不是他想得那般融洽和美,中间仿佛隔着什么,导致两人看起来不像是夫妻,倒像是同宿一屋檐下的陌生人。
书玉觉得自己这样形容有些不大妥当,但这就是他目前最直观的想法。
带着收拾好的衣物到了书房,书玉将其放下,就听到郎君开口道:“都收拾好了, 没什么遗漏的吧?”
书玉拱手回道:“回郎君,都拿着了。”
崔颐嗯了一声,又追问道:“少夫人那边可有什么事?”
书玉一时没能体察郎君这话是什么意思,眼珠子转了好几圈, 没能答话。
崔颐余光瞥见书玉迷茫的神情,终是道了一声罢了。
“没什么,你不用说了。”
书玉悻悻地嗯了一声, 又自觉地开始给郎君收拾日常所需的物品,打包好明日便能直接带走。
但有桩事藏在心里,书玉总有些牵挂。
不出意外,书玉这副模样又被崔颐看透了。
想来也是想寻人说几句话,崔颐将书卷一搁,温声道:“又有什么话,趁早说出来,不然憋在心里头难受。”
郎君都那么说了,书玉便更忍不住了,他鼓起劲大胆道:“望郎君宽宥,仆只是觉得,郎君与少夫人好像生疏了些,不像是夫妻,倒像是、像是……”
说到这里,书玉顿了顿,一时又为难了。
崔颐面色平淡,但身子扭了一半,定定问道:“像什么?”
书玉深吸了一口气,躬身答道:“像陌生人。”
终于将这话说出来,书玉也更有勇气了,想当初,他和郎君皆年幼,也曾是无话不说的,只是郎君渐渐大了,性子冷清了,话更是少了。
此刻他也是真心实意忧心郎君和少夫人,以为两人是私下有了什么隔阂,不免为郎君着急。
“郎君可是近来和少夫人吵架了?”
崔颐看着长随关切的目光,沉了沉神,还是板着脸道:“有些事你不懂,也别打听。”
“只要记住一点,她在崔家一天,便是崔家的少夫人,别管我与少夫人之间如何,你摆正你的态度便可。”
闻言,书玉便知这暂时不是自己该掺和的事,应了一声后继续为郎君收拾行囊了。
崔颐继续翻看书卷,想趁着还未抵达前多了解些兖州的风土人情,以作准备。
长夜寂寥,书房内明灯一盏,唯有书卷翻动的细微声响。
翌日,月安跟着徐夫人体面地将人送至门口。
月安本以为到这个节骨眼压根没什么事了,谁知就在崔颐要拜别的时候,徐夫人将一锦囊交予崔颐道:“这是我在白鹤观给你求的平安符,你带着,仙人或许能护佑一二。”
慈母一片心意,崔颐自然不会在这时候说什么子不语怪力乱神的话,只神情恭敬地接过母亲为他求的的平安符。
正在月安端着得体的笑看着两人母慈子孝时,徐夫人突然点起了她来。
“你们小夫妻此番也要分离许久,总该有个寄托,月安有无随身的东西,就此赠予宁和,纵然相隔千里也能当个念想。”
徐夫人笑眯眯地说着,一心挂念着夫妻两人私下关系。
她了解他的儿子,对娘子来说宁和并不是一个温柔体贴的讨喜郎婿,尤其成婚前还那般不愿。
也就是儿媳大度不计较,但瞧着也不是那等主动的,她怎么也得帮衬些。
话语落下,两人都不可避免一愣,一时间谁也不敢动弹。
徐夫人这话是同她说的,月安不好一直装傻,只能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