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再配上那双带着迷茫的水葡萄眼眸,真是分外的……
崔颐不知道怎么形容,也不敢形容,只将目光移开,放到别处,淡声道:“官家欲让我去巡查兖州,提转我为督察御史,不日便要赴兖州公干。”
少年人清俊挺拔的身子挡住了日头,在秋千椅上投下一簇阴影,也让月安头脑清醒了。
“哦?”
听到崔颐要离开家去外地公干,月安一霎那没掩饰住兴奋,当即坐直了身子道:“要何时去?”
若崔颐走了,那她就完全不用做什么面子规矩了,无事一身轻。
崔颐并没有错过温氏面上那一瞬间的欢喜,气息一滞,微抿起了唇,眸色冷寂。
“何故如此欢喜?”
崔颐其实隐隐间猜到了几分,但不知为何就是想问,问出来好似就能舒坦些。
月安一愣,看了眼院中侍弄花草的婢女,脑子飞转道:“夫君得官家看重,难道不值得欢喜吗?”
虽然品阶未变,但授官不过短短数月,便被官家委派去督察地方,显然是得了圣心,想要加以重用的架势。
若果真是月安的良人,见夫婿这样有出息定然也是开怀的,不过不是现在这种开怀罢了。
崔颐盯着温氏那张笑盈盈的面颊几息,别开脸,神情又淡了几分,转而答道:“后日便要启程,少则十天半月,多则越过中秋。”
察觉到自己又失了分寸,崔颐强令自己静下心来,谨记正事。
中元节那一夜,崔颐抛却了心头本不该有的杂念,彻底摆正了自己。
温氏有自己想要嫁的心上人,自己也有要履行的承诺。
这是两人的初衷,也是两人立下契约的缘由。
天经地义,没什么好纠结的,温氏大方知分寸,他也不应当为此费神。
相通了这事,崔颐摒弃了杂念,让两人回到最初,回到最恰当的时刻。
崔颐本还担心自疏淡后温氏会不习惯,甚至介怀,但眼下看来是他多虑了。
她从未变过。
公事公办地将话交代完,不出意外得了温氏一句干巴巴的答语,崔颐默然不语,抬腿去屋子里浴身更衣。
……
可能是知道了弟弟要外出公干,崔家长女崔颖带着六岁的女儿回娘家了一趟,大概是想着在弟弟出远门前全家聚一聚。
崔颖来得也不算很早,但因着月安起得晚,就显得对方很早了。
当时月安正在屋子里刻自己的木偶人,眼见着一对木偶人初具雏形,月安面上泛着喜色。
刚放下刻刀想着吃些小食歇息一下,就听到外头婆子说康宁郡王妃来了,徐夫人请夫妻两人过去一道用饭。
月安差点没想起康宁郡王妃是谁,只下意识嗳了一声,说即刻就过去。
过了几息才想起这是她名义上的大姑姐,一时啼笑皆非。
崔颐被官家派遣去督察兖州,也便得了一日假,方便收拾行囊整装出发。
出了屋门,月安就看见崔颐在外面,也不知等候了多久。
见她出来,目光凉凉地扫了一眼,语气淡漠道:“一道过去为好。”
是了,两人同住一个院子,若一起通知了,但两人一个前脚来,一个后脚来倒是奇怪。
“嗯,这样妥帖。”
夫妻两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往文松院赶去,身心如一。
虽是姐弟,但崔颖同崔颐的性子全然不同,爱笑又随性直爽,话也多,一看便是个好相处的。
不像是崔颐,冷淡规矩又多,十分不好相处。
选夫婿可不能选这样的来折磨自己,毕竟是要过一辈子的。
“来,绾绾,这是你舅母,快叫人。”
还没等到月安给这位郡王妃见礼,就见崔颖让怀里六岁的小县主赵熙宁问候她,板正又可爱地给她行了个万福礼,一句脆生生的舅母更是给月安喊得浑身不自在。
“王妃和县主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