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里不知多念着你,怨着你呢。”
崔颐不可置否,淡笑着应着话,心里头想得却不是那么回事。
温氏哪里会念着、怨着,怕是高兴还来不及,甚至是恨不得他不回来吧。
不对,至少一年后得盼着他回来。
崔颐心中嗤笑了一声,将温氏掰扯得明明白白的。
但面上还是淡笑着回道:“就快回去了。”
告别了老两口,崔颐带着书玉在县城中行走,路过了一个刚开张的金玉铺子,店里的小伙计眼力好,打远就看见了主仆两,那双伶俐的眼睛在崔颐身上上下一打转,便知这是能耗得起的贵客,立即热情地招呼了起来,就差将人往铺子里拽了。
“郎君郎君,今日咱们新铺开张,不妨来瞧瞧咱们铺子里的首饰,款式全都是咱们铺子东家亲自设计的,包管样式别致,新颖不重样,在兖州那是独一份!”
“郎君要不要进去瞧瞧,权当捧个人场?”
上来就被这个小伙计拦住,一番天花乱坠的话语入耳,他思索后还是婉拒了。
“多谢好意,不过不需要。”
长身玉立的少年就连声音也清冽如玉泉,让小伙计耳目清爽。
但与此同时他听到了一桩更要紧的。
“听口音郎君不是咱们兖州本地人吧?”
崔颐抬眸,身边的书玉机灵替郎君回话道:“正是,我家郎君游学此地。”
崔颐想走,却听那小伙计继续殷勤道:“既是如此,郎君好不容易来了一趟咱们这,怎么着也带些地方特产回去,比如咱们铺子里独一无二的簪钗,回去送给母亲、姐妹、夫人,也能讨个笑不是,让她们知道郎君心中记挂她们。”
崔颐将要迈出的动作一顿,黑眸轻转,有了些迟疑。
小伙计更是第一时间察觉了,挽留的话层出不穷,最终说动了崔颐,迈步往铺子里去。
出了一趟远门,是该带些东西回去。
果真如那小伙计所说,这家铺子里的首饰虽不算多么名贵罕见,但胜在样式别致,崔颐在母亲和阿姐那里都从未见过这样的簪钗首饰。
温氏爱俏,出门必得打扮一番,崔颐也没见过她有这些别致的簪钗。
其中有支发簪十分惹眼有趣,银质的簪身,簪头是珍珠磨成的贝壳,壳子上被匠人刻出贝壳那一道道纹路不说,壳口微张,隐约能看见里面还有一颗粉白圆润的珍珠。
实在是巧思,也实在是巧手。
这样的款式立即让崔颐想起了海,想起了……
眸光忽闪着,崔颐将目光移开了,又飞快看了几样,给母亲选了一对玉镯,给阿姐选了一对金臂钏,还不忘给外甥女选了一只兔儿玉锁。
临着付账的时候,崔颐随意地扫了一眼几支簪钗,淡声道:“那边几支簪也不错,也给我包上吧。”
原本崔颐的阔绰干脆便让掌柜的欢喜了,眼看着崔颐又随手指了几样贵重的,他笑得合不拢嘴。
掌柜的亲自将客人所指的三支簪取出,小心包裹。
一支玉兰金簪,火玉螃蟹卧荷叶金簪,珍珠贝壳银簪。
将人招揽进来的小伙计也笑得合不拢嘴,他就知道这郎君是个富贵的。
将人送走后,掌柜的清点第一日的入账,笑眯眯道:“起码是富贵人家出身的公子哥,说不准大小还是个官宦公子,这么多金贵的首饰说买就买了,阔气!”
小伙计附和道:“小的猜也是,所以才拼命将人招呼进来。”
掌柜的笑斥了一声机灵鬼,继续招待接连上门的客人了。
……
转眼又是三日过去,崔颐停驻在兖州城中。
是夜,崔颐发现了兖州知州贪污赈灾银、圈田逼杀良民的蛛丝马迹,正伏案查阅书卷记录,准备明日一早赶去当时的重灾区安南县查探一番。
就在他醉心公务时,外头书玉敲响了房门。
“进来。”
书玉一向知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