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洗漱去了,如今在院中练剑。”
“练剑?”
没想到崔颐瞧着清瘦文弱的模样居然习剑,倒是月安小瞧了他去。
新婚第一日,新妇皆要打扮得鲜亮些,虽然这桩婚事不正经,月安还是会跟从这个风俗,将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过去。
藕粉色的抹胸,下系天水碧的百迭裙,腰系莺黄色绶带,佩白玉玦,外罩朱红色褙子,鹅黄帔帛。
发髻上也妆点得华丽些,让绿珠给她戴上了成婚前新做的莲花冠。
白玉雕琢成莲花状,莲花玉冠周围簪各色鲜花绢花,色彩妍丽。
于眉心贴珍珠钿,勾画月棱眉,点上颜色嫩红的口脂,两腮淡淡打上些胭脂,便是大功告成了。
月安走到廊下透气,自然也就看见了院中舞剑的崔颐。
不再是昨夜清艳的喜袍,习剑锻身的他换了一身竹青色的窄袖衣袍,衣饰简单清爽,衬得其身姿挺拔颀长,行动间潇洒飘逸。
因为是剑,这不免让月安想起了瞿少侠,那夜他执剑风流的模样。
这样想着,月安不免入了神,唇畔也多了三分笑,不仅是周围的仆婢注意到了,就连正练剑的崔颐都感受到了那股强烈的视线。
剑招毕,崔颐挽出最后一个剑花,收剑朝着月安这边走来。
“夫君。”
月安这才醒过了神,余光瞥见周围尽是崔家仆婢,笑吟吟地唤了一声。
崔颐恰好此时踏上台阶,猝不及防听到这么一声,他脚下踉跄,险些没踏稳。
十八年来人生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唤他,崔颐觉得陌生的同时又生出几分古怪的新奇感来。
小娘子鲜妍明媚,实在让人难以忽视,崔颐多看了两眼,沉神应道:“嗯,我先去浴身,你让厨房传饭吧。”
崔颐将长剑置于剑架上,拿起换洗的衣物便要进浴房,月安随口道:“夫君可要侍候?”
没成婚前,崔颐有长随近身伺候,就好比书玉,但屋里多了个女主人,书玉就不便常伴在侧了,只有得了允准才能进入房内,浴房更是不许。
没了长随近身侍候,按着规矩应当是她这个名义上的妻子,但月安可没法伺候他,便想着给他指一个侍婢进去,也算是她仁至义尽了。
崔颐脚步一顿,回头诧异道:“你不方便吧?”
不仅是在说她月安刚打扮好的一身行头不方便,更是说两人之间不方便。
月安愣了一瞬,知道崔颐是误会了,浅笑道:“确实,所以要寻个丫头进去侍候,夫君意下如何?”
崔颐敛去多余的神情,又变作了那副冷清模样,婉言拒绝道:“不必了,我不习惯婢女近身,自己就好。”
话毕,崔颐径直入了浴房。
既如此,月安也随他去了,不过心道嘀咕了些什么。
倒是个洁身自爱的郎君,不错。
夫妻两交谈完毕,见自家公子不出意料的拒绝了,婢女中有个柳叶眼、模样俏丽的丫头暗暗露出失落的神情。
公子不女使近身伺候,所以未成婚前院中都是婆子小厮,任她生得再俏丽、心思再活络也无从近身。
如今少夫人嫁来了,夫人专门拨了些丫头过来伺候,她紫菱便是其中一员。
本就怀着些飞上枝头去攀高枝的小心思,方才一听少夫人竟要她们去浴房伺候公子,她当即心潮澎湃。
可惜公子拒绝了,害她白欢喜了一场。
崔颐出来的时候,饭菜刚摆好,月安看了一圈,发现几乎都是些口味清淡的菜肴
粥都是最清淡的白粥,放点酱菜算是唯一的滋味了。
月安虽生在鱼米江南,但口味上比旁人要重一些,嗜甜嗜辣,没滋没味的饭菜她只有病了才用。
然崔颐吃得津津有味,眼下还有事,月安便不打算挑拣了,也埋头用了起来。
月安用饭一向慢悠悠,几乎每次都是家里最后一个吃完的,若是放在百姓家,怕是得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