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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醒宴 竹间听客 88095 字 1个月前

萧凌恒乖乖咽下苦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眯起眼睛:“述律然那厮”

“我知道他来过,他昨晚跟我说了。“任久言吹凉第二勺药,喂到嘴边,“咱们这场戏,可把百官吓得不轻。”

萧凌恒闻言咧嘴一笑,他握住任久言的手腕,就着这个姿势把剩下的药一饮而尽。

“苦死了”他皱着鼻子抱怨,却把对方的手指攥得更紧了些。

任久言轻弹了下萧凌恒的脑门,“果然是三岁。”

萧凌恒揉着额头笑意更深,拉着任久言的手腕猛地将人拽到榻上。

空碗“啪”的一下摔碎在地上,任久言被那人紧紧裹在怀里,他挣了几下没挣开,索性不再动弹任由对方搂紧。

过了片刻,任久言轻声问道:“述律然方才同你说什么了?”

萧凌恒收紧手臂,闷声道:“他说他心悦你,要同我争。”顿了顿,声音沉了几分,“可我担心他会拿两国邦交作要挟。”

任久言侧过脸看他,唇瓣刚启,便被封住了呼吸。萧凌恒的吻带着几分焦躁,像是要确认什么似的,将他抵在榻上吻得又深又急。

分开时,萧凌恒捧着任久言的脸颊,拇指轻轻擦着他的唇,深情而又郑重的说:“久言,这世上万事万物,都重不过你的意愿。”

他望进对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特别是情爱之事,一定要遵从本心,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休想强迫你分毫。”

“你不是生来就该遭受不公与胁迫的,你先是你自己,再论其他,知道吗?”

任久言被说得一愣,自由选择对他而言太过陌生。多年来他早已习惯身不由己,遵从本心早已成了奢侈,更遑论奢求自主。可眼前这人,却将他任久言的意愿看得比什么都重。

萧凌恒总说自己是个最擅长强求的人,可对任久言,他却从未真正强求过任何,他始终守着那条界限,比任久言自己还要固执,不许旁人越界,就连他自己也绝不逾矩。

这份珍而重之的对待,让任久言心尖发颤。多少年来第一次,他真切地感受到,原来自己也是值得被这样小心呵护的。萧凌恒的这份珍视和尊重让他眼眶发热,胸口涌动出泼天的感激与爱意。

须臾,他抬手捏了捏萧凌恒绷紧的脸颊,“我记住了。”

当日酉时初,天督府的巡卫在城南巷口截住了一名“形迹可疑”的西域男子。经“查证”,此人正是赤荥族派来的“探子”。

据密报显示,这探子连续三日都在使团居住的官驿附近徘徊,更在其贴身行囊中“搜”出数枚褐色小毒丸,用油纸仔细包裹着,散发着一股苦杏仁的怪异气味。

楚世安当即命人将那赤荥族探子押入天督府暗牢。不过小半个时辰,暗牢里便传来消息,说那探子受不住刑,已对投毒损坏两国关系之事供认不讳。

而后,左延朝亲自将画押的供词整理成册,直奔皇宫呈递至御书房。

戌时三刻,宸阳殿内烛影摇红。沈明堂翻看着西域军报,太监静悄悄躬身上前,“陛下,渥丹使相述律然大人已在殿外候旨。”

“宣。”

述律然随着太监进入殿内,沈明堂从案前抬首,指尖轻推那卷供词,太监立刻捧着绢帛恭敬呈至述律然面前。

述律然假意细看供词时,沈明堂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殿内宫人如潮水般无声退去,朱漆殿门在夜色中缓缓阖上,只余烛火在两人之间明灭不定。

少*顷,述律然“浏览”完供词后佯装震怒:“这赤荥族当真狼子野心!”

他抬首正色道,“此事必须——”

“行了,别演了,”沈明堂往龙椅靠背一靠,轻轻揉了揉眉心,“你们不累,朕还累呢。”

述律然闻言轻轻一顿,微微垂眸,忽而低笑一声,“前日在酒宴上太过尽兴,是外臣一时疏忽了,让陛下看出了端倪。”

“尽兴?”沈明堂冷哼一声,“尽兴到连掩饰都没掩饰,那看戏的眼神就差黏在他二人身上了,当朕是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