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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醒宴 竹间听客 92244 字 1个月前

大人似是——”

“不用管什么痕迹!”沈明堂猛地拍案,“传旨,左金吾卫将军齐天寒,治下不严致兵将丢失,即刻收监候审!”

眼下陆中丞一死,沈明堂的棋路顿时少了大半。既然没法抽丝剥茧按部就班地查,那索性掀了棋盘,直接拿下齐天寒,用最粗暴的方式撬开这小子的嘴。

如今沈明堂这是属于乱拳打死老师傅,他只能快速落刀,以防止对方暗中的布局,阻断谷天涯的下一步行动。

当然,楚世安也是明白沈明堂此刻的想法的,但他只是深深一揖:“臣,遵旨。”

圣旨一下,楚世安便带着府卫直奔左金吾卫衙门,起初他还猜测,想要从这齐天寒嘴里撬出东西来应当不是什么难事,然而当他刚踏进金吾卫府衙,这齐天寒就异常冷静,他没有反抗,更没有求饶。

这一情景,已经令楚世安感到蹊跷了。

蹊跷的远不止于此,楚世安万万没想到,齐天寒竟是块啃不动的铁骨头!

这个在众人眼中只会贪赃枉法的渎职庸臣,自被押入天督府左司衙门后,彻底撕下了伪装。无论怎样的酷刑加身他都紧咬牙关,连声闷哼都吝于施舍。

“招了吧。”楚世安第二次亲自提审,“何必为他人扛这死罪?”

齐天寒被铁链吊在刑架上,鲜血顺着脚中衣下摆滴落,在地上积成一小滩。

他咧开干裂的嘴唇,露出带血的牙齿:“都是我一人所为与任何人都无关…”

这句话他说了不下十遍,声音嘶哑却异常清晰。最让楚世安心惊的是,这个平日里昏聩无能的将军,此刻眼里竟闪着狼一般的凶光,那分明是视死如归的眼神。

这哪还是平日那个见钱眼开的那个贪惰之人?分明是个把生死置之度外的亡命徒。

自收押了齐天寒,整整两个时辰,楚世安亲自提审了三次,可换来的只有满室血腥气和那句不变的供词。

他看着刑架上奄奄一息的齐天寒,知道再问下去也是徒劳,这人摆明了铁了心要独自扛下所有。

没得办法,楚世安思忖片刻后,挥手示意狱卒将人解下,吩咐道:“先关进坤字牢房,好生看管。”

转身离开时他又补了一句:“别让他死了。”

出了天督府,楚世安翻身上马,直奔城外山庄,马蹄声急促,扬起一路尘土,他必须尽快和任久言商议对策。

山庄厢房里,药香混着淡淡的血腥味。

萧凌恒今晨已经醒了,此刻他正半靠在床头,肩膀受伤的那条手臂软软搭在锦被上,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偏那修长的手指还不安分,一会儿揪揪任久言的袖口,一会儿又去勾他的腰带。

每当任久言要发作时,他就适时地轻咳两声,眼尾立刻泛起薄红,叫人狠不下心来。

任久言端着药碗坐在床边,舀了一勺汤药,轻轻吹了吹。

“不喝,”萧凌恒别开头,躲开任久言递来的药勺,“苦…”

他睫毛低垂时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再抬眼时眸中已盈满委屈,像只被雨淋湿的小兽,唇色因失血仍有些淡,却故意抿了抿,更显出几分娇艳。

这是萧凌恒第一次把从前传说中“狐狸精”的谣言给做实了。

“前些日子你喂我吃药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任久言皱眉:“今晨还说这药不苦,怎的突然耍起小孩子脾气了?”

“今晨是今晨,此刻突然就苦了。”萧凌恒眨眨眼,“我现在伤得重,你得哄我。”

任久言挑眉:“怎么哄?”

萧凌恒嘴角一勾,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唇:“用这里喂我。”

任久言耳根一热,板着脸道:“爱喝不喝。”

“唔,”萧凌恒突然闷哼一声,捂着左肩皱眉,“疼…”

任久言立刻放下药碗,伸手去掀他的衣襟:“我看看是不是伤口裂——”

话没说完,手腕就被萧凌恒一把扣住。

这人哪还有半点痛苦的样子,眼里全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