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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醒宴 竹间听客 92244 字 1个月前

眼底闪过一丝锐光,语气却依旧平静,“我虽然不会杀将军,但您那些心腹…我可没那么多恻隐之心,”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变得狠戾,“等把他们屠尽以后,我会把你阉了,止血后再扔进磐虎营。”

齐天寒方才还倔强平视的目光瞬间溃散,混入了愤怒、屈辱,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你——!”

任久言俯身凑近:“磐虎营的军风将军应当听过的吧?自从萧大人整顿右金吾卫后,磐虎营最恨的就是贪惰之将,到时候若再有人透露,岁宴走水那事其实是将军所为,害得萧大人挨了顿板子,你猜,没了命根子的左金吾卫将军,会在磐虎营过什么样的日子?”

齐天寒猛地挣动铁链,镣铐在石墙上撞出刺耳的声响。

他额角青筋暴起,双眼赤红:“任顷舟!你他娘的敢!”

任久言不动声色地看着他暴怒的样子,甚至往后退了半步,给他留出发泄的空间,

“我没什么不敢的,你说我暴戾恣睢恶贯满盈也好,说我人面兽心豺狼成性也罢,在其位行其事,这是我该做的。”

“我/操/你/祖/宗!任顷舟!你这个没心肝的恶毒东西!”齐天寒怒骂着,“你不得好死!”

“我没有祖宗,也没有亲人,”任久言竟也不合时宜的接了话,“我早就死过了,”

“两回。”

“将军这样肚量的人我确实不想如此狠毒对待,但将军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萧大人痛下杀手,如此一来,我便没有理由手软了。”

自从萧凌恒闯入了他的生活里,任久言就再也没有像从前般毒辣行事。

但“不想做”和“不会做”终究是两回事,那些阴狠的手段他从未丢失,只是刻意的被他自己深深锁在了心底。

前日看着奄奄一息的萧凌恒,任久言心底的怒火压也压不住,那些蛰伏已久的暴戾瞬间冲破了牢笼。

他还是从前那个冷冽、精准的少年谋士,只是他如今,有了弱点和破绽。

“任兄……”楚世安上前一步拉住任久言的衣袖。

“你他妈……”齐天寒声音发抖,“你他妈就是地狱里的恶鬼,活该你没有亲人!你就不配!!”

“将军说的不错,我确实不配,”任久言丝毫不恼,“我本就并非什么良善之人,我就是泥潭里的蛆虫,地狱里的恶鬼,尘埃里的蝼蚁,”

低垂的视线扫过齐天寒,“我肮脏,我恶毒,我丑陋,”

他坦然地挑挑眉,“我承认,我也接受,”

一步步逼近,“可那又如何?我只是在保护我想保护的人而已,就像……”

语气极轻,“将军一样。”

话音落地,齐天寒瞬间哑了声,他再骂不出来任何。

任久言笑笑,继续压低声音说道:“将军当初对萧大人痛下杀手,如今又一人死扛着所有的罪责,不也是在保护身后之人吗?不正是觉得,那人值得以命相护吗?”

齐天寒那一双猩红的眼睛仍旧是死死瞪着任久言。

谁的手干净?谁没有立场?

“将军好好考虑清楚,”任久言缓缓蹲下与其平视,直视着那双充血的眸子,“性命和尊严,”

他目光如刀,“孰轻、孰重。”

说罢,他微微颔首,轻轻起身离开,丝毫没有停留。

楚世安紧跟在后,直到牢门关上,才一把拽住任久言的手臂:“任大人,你这”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眉头拧成了结。

任久言明白人心,他当然知晓刚刚自己那一番血腥狠毒的威胁任谁听了都会心生忌惮,楚世安无法不感到胆寒。

任久言抬头对楚世安笑笑,“楚兄不必担心,我不会那么做的。”

他缓缓偏移视线,看向牢房上的锁头,“刚刚我说了,无论是恩义还是情义,守的总归是个‘义’字,我并不忍折辱他。”

语气沉了几分,继续说道:“他手下那些将士也并非全部都手上沾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