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笑,“既然来了他的地界,岂有不登门拜访的道理?”
“明日就去?”
“嗯,但——”萧凌恒缓缓抬头看着任久言的眼睛,嘴角微微一勾,“我们得先弄清楚,咱们猜的对不对。”
“你打算如何?”
“明日咱们,”萧凌恒笑得更加肆意,
“得先做场戏。”
赤川靠北,天亮的晚,两人双双睡到辰时过半还未醒。
不知是何时,任久言率先醒了过来,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和萧凌恒正紧紧相拥着裹在同一件大氅里。那人的右臂垫在他颈下当了整晚的枕头,左腿霸道地压在他腰间,将他整个人都圈在怀中。
而他自己的左手正贴在萧凌恒的胸膛上,甚至都能感受到对方有力的心跳;右臂则不知何时环住了对方的腰。
萧凌恒的下巴抵在他发顶,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额角。大氅内暖意融融,两人的体温早已交融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任久言屏住呼吸,生怕惊醒对方,他盯着近在咫尺的喉结,听着耳边平稳的心跳声和呼吸声,他是想起来又不敢起来,该起来又不舍起来。
这怀抱太过可靠,这温度太过让人留恋,这心跳太过蓬勃……
就在此刻,掌心下强劲的心跳突然将他拉进思维的漩涡,他突然明白了萧凌恒身上吸引到他的到底是什么。
就是这心跳。
萧凌恒活得如此坦荡,敢争敢抢,敢明目张胆地豪夺,敢理直气壮地侵略。他的狂傲与狠戾都敢摊在阳光下,不惧赞美,更不畏唾骂。
这份肆无忌惮的鲜活,与任久言身上这股子发了霉的死亡之气,还有那腐烂进骨血里的腐朽堕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两人都算不上什么良善之辈,他们并不清白,更遑论“好人”二字。但萧凌恒的诡谲狡诈从不掩饰,就像他从不掩饰自己的锋芒;而他任久言的自我厌弃却只能藏在皎月的外表之下。
说到底,萧凌恒爱自己的全部,他的野心,他的算计,他骨子里的每一分劣性,身上的每一寸脊骨和皮肤,他都认可和接受。
但任久言恰恰相反,自己的一切他都厌恶,甚至连自己的呼吸他都不认可,尤其憎恨这副人人称羡的皮囊。
想到这里,任久言用力的闭上了眼睛,这不忍直视的真相让他感到极其难堪,甚至窒息。
不知过了多久,当萧凌恒醒来时任久言正在装睡,毕竟谁先醒谁尴尬。
萧凌恒是被某个东西胀醒的,任久言死死闭着眼睛当做没感觉到。
年轻气盛嘛,也理解。
日上三竿,他们一行人来到了府衙门口,出发前萧凌恒用白布条将自己的手臂吊在了脖子上,侍卫们不解,但任久言却明白他的意思。
差役将他们引至偏殿,赵平洲早已等候在内司,待差役来喊他时,他正休闲地吃着冻梨。
差役躬身:“大人,他们到了。”
赵平洲头也不抬:“嗯,不急。”
差役:“他们……”
赵平洲见人欲言又止,抬起了头:“你再支支吾吾我就给你扔山上去。”
“大人,萧大人的胳膊断了。”
“胳膊断了?!”赵平洲猛然站起了身,眼珠一转,“不应该啊。”
“这……要不您还是去看看吧…”
赵平洲急匆匆的走到偏殿门口,推门之前驻足整理了一下官服,调整了一下神情。他步履从容,神态自然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众人纷纷行礼,“任大人,萧大人。”他拱手行礼,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萧凌恒吊着的胳膊,“二位怎会莅临赤川这等苦寒之地?”
他们二人早就猜到这老狐狸会是这个反应,任久言微笑着开口:“赵大人,我们二人原是去北境犒劳和安抚镇北军的将士们,可谁曾想,在这赤川边境落了难。”
萧凌恒“气若游丝”的接上话头:“这山上的山匪昨日在村子里对我们痛下杀手,这不,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