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太会…”任顷舟声音轻微发抖。
萧羽杉握住任顷舟的手,扯了扯嘴角:“我教你…很简单的。”
又是这句话!又是这句话!!任顷舟这辈子最怕的就是这句话!上一次听到这句话就是从沈清珏嘴里说的,从此他便成了沈清珏最锋利的刀。
任顷舟:“好…”
萧羽杉看着任顷舟这幅明明不知所措还硬撑着镇静的模样觉得可爱,他没忍住笑了一下,却扯到了伤口。
“别动。”任顷舟按住他的肩膀,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告诉我怎么做,我来处理。”
“先先把衣裳扒开”萧羽杉喘着气说。
任顷舟动作一顿,随即利落地扯开他的衣襟,将人转了过来。后背狰狞的伤口暴露在月光下,箭矢造成的贯穿伤触目惊心,皮肉外翻,深可见骨。
更严重的是那道刀伤,从右肩斜贯至腰际,看着就让人肉疼。
任顷舟的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别怕”萧羽杉虚弱地笑了笑,“找找我腰间有个皮囊”
任顷舟摸索出一个牛皮小袋,里面装着金疮药和干净布条。
“先先洒药粉”萧羽杉的声音越来越轻,“然后用布条从腋下绕到肩膀打结”
任顷舟抿着唇,将药粉均匀撒在伤口上。萧羽杉浑身一颤,死死攥着拳头,却没发出半点声音。
“疼就叫出来。”任顷舟低声道,手上的动作却不自觉放轻。
萧羽杉摇摇头,但额前的碎发已被冷汗浸透。
包扎的过程漫长而煎熬,任顷舟的手指几次擦过伤口周围的皮肤,触到一片湿冷,萧羽杉在失温。
当他终于打好最后一个结时,发现对方的嘴唇已经泛白。
“萧羽杉?”他拍了拍对方的脸颊。
萧羽杉勉强睁开眼,视线已经有些涣散:“任大人包扎得真不错”
话音未落,整个人向前栽去,任顷舟一把接住他,掌心触及一片黏腻,血已经浸透了新包扎的布条。
“萧羽杉!”任顷舟声音发紧,却见对方已经陷入昏迷。他迅速撕下另一截衣袖,正要处理伤口,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需要帮忙吗?”季太平不知何时去而复返,手里拎着一个药箱,他瞥了眼昏迷的萧羽杉,吹了个口哨:“伤得不轻啊。”
任顷舟没空计较他方才的临阵脱逃,伸手拿过药箱:“按住他。”
季太平撇撇嘴,还是蹲下来按住萧羽杉的肩膀。任顷舟利落地清理伤口,这次动作熟练了许多。
“你倒是学得快。”季太平挑眉。
任顷舟没答话,专注地缠好最后一圈绷带。月光下,萧羽杉的脸色苍白如纸,唯有唇上一点血色,是方才忍痛时自己咬破的。
“他死不了。”季太平站起身,拍了拍衣摆上的尘土,“不过你们最好赶紧离开这里,一直留在这的话,他会不会死就不好说了。”
任顷舟沉默地将萧羽杉扶起,让他靠在自己肩上。萧羽杉无意识地蹭了蹭他的颈窝,滚烫的呼吸拂过锁骨。
“多谢。”任顷舟对季太平点点头,语气复杂。
季太平摆摆手,转身要走,却又停住:“对了那个”
他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口气,“算了,没什么,我派人送你们回去。”
天光微亮时,任顷舟总算把萧羽杉安置在了自家的床榻上。血水换了三盆,绷带用去大半卷,榻上的人却仍烧得滚烫。任顷舟僵着没动,他见过太多伤口,但都是自己造成的。那些血还没流干就被拖走的尸体,从不需要他善后。现在眼前人太鲜活,反倒让他不知所措。
既然发烧了,那就先退烧吧。
——任顷舟心里想。
他拧干帕子,动作生疏的搭在萧羽杉额头上,水珠顺着男人紧绷的太阳穴滑进鬓角。榻上的人呼吸沉重,高热让他的面容泛着不正常的红。
任顷舟盯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从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