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安逗着他养的小鱼:“你就狗嘴吐不出象牙,人家那是柳姿梅骨、玉质风仪、温雅如兰,怎么到你嘴里——”
萧羽杉打断:“你快算了吧,这话骗骗别人行,我又不是与他不相熟,他肚子里那些坏水…哼——”
他收住话头,没有再说下去。
沈清安轻笑一声,说道:“你比人家好不到哪去,你都忘了小时候喝多了,追着人家扯人家的衣衫了?”
萧羽杉闻言,用力一闭眼,拱着鼻子,将头一偏,像是想起什么不堪回首无颜面对的事情,“啧,那不是喝大了吗…再说了,那都多少年了,当时太小了。”
沈清安嗤笑一声:“当时我为了制止你,还被你推了个跟头。”
萧羽杉回想起儿时的时光,陷入回忆,房内一时间沉静下来。
片刻后,沈清安开口打破了宁静:“浮生阁自从花太空死后,在花千岁的打理下并没有没落,如今这江湖中的消息就没有浮生阁不知道的。”
萧羽杉轻笑一声:“江湖的消息不作数的,这朝堂里的消息他花千岁能不能全弄到?”
沈清安:“花太空当年在朝堂布下了很多暗桩,这两年花千岁靠着这些人也帮了咱们不少。”
“花太空…”萧羽杉眯起眼睛说道:“是个狠角色啊,可惜了。”
沈清安:“当年滦州水患花老阁主可出了不少力,后来…后来你父亲那事,他也没少暗中帮衬,只是……”
他轻轻叹了口气:“只是胳膊拧不过大腿,江湖势力终究只能立于江湖,这天要下雨,谁能制止…”
萧羽杉回想起四年前滦州水患,他与父亲带着运军卫所的将士们驻军滦州,花太空带了三千浮生阁的影卫协同支援,他们双方拼尽全力治水救灾。
再到后来朝廷震怒,发落了他的父亲,血染刑场那日,当他眼睁睁看着父亲人头落地时,也是花太空捂住了他的眼睛和嘴巴,保住了他的体面。包括他能留在帝都也都是沈清安和花太空暗中联手才将他保住。
想到这里,萧羽杉心中烦闷,他心里越是堵,嘴上越是毒:“清安,你说花老阁主那般人物,怎就生出花千岁这么个......”他顿了顿,“不男不女的东西?”
沈清安闻言瞬间拧着眉:“你能不能嘴上留点德?说话如此难听,也不怕闪了舌头?”
萧羽杉耸耸肩,不以为意的说,“谁不知道他跟乔家老二有事儿,两个大男人…”
他露出一言难尽的神情,“想想就…咦——!”说着,他还抖了抖身子。
沈清安嗤笑一声:“那任顷舟不也是?”
萧羽杉闻言显然被噎了一下,“这能一样吗?任顷舟是迫不得已。”
沈清安笑笑没有说话,萧羽杉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现在正在帮任顷舟说话,但沈清安看的很明白,即便此刻萧羽杉心里对任顷舟并没有什么其他想法,但……
正当沈清安想开口提醒萧羽杉时,府中的侍卫叩门:“殿下,花公子来了。”
屋内的两人对视一眼,萧羽杉仍旧瘫在软榻上没有起身的意思,沈清安微微皱眉瞥了他一眼随后温声说道:“请进来吧。”
门被轻轻推开,阳光从花千岁身后流泻而入。
他穿着一袭淡紫色的宽袖长衫,衣摆处绣着几枝若隐若现的银线藤花。乌黑的长发用一根白玉簪松松挽着,几缕发丝垂在颊边,衬得肤色如雪。
花千岁生得极阴柔,乍看之下当真会错认为哪家的闺秀。
“殿下。”他微微欠身,声音清润似玉,“萧公子。”
他抬眸时,眼角那颗泪痣在阳光下格外醒目,为他平添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风情。
沈清安刚要开口,萧羽杉便起身笑着说道:“两年未见,花小姐还是如此风情万种,勾人心魄啊。”
说着,他走过去用手指拨弄了一下花千岁的发尾。
花千岁微笑道:“两年未见,萧公子也还是如从前般不知廉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