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收下。”
辞盈和朱光看了一眼之后皆推辞,但到底耐不过西施娘子的热情,连带着还被塞了几块豆腐,辞盈用帕子偷偷包了一些银钱放到木箱里面,抬眼见里面已经有了一包,应当是朱光给的。
这多少让辞盈心情有些复杂,她趁着豆腐西施忙,将两包银子掩好后转身同朱光离去,路上朱光好奇地看着手上的耳坠,辞盈才发现朱光没有耳洞。
朱光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上去也才和辞盈一般年岁。
辞盈没问过,觉得比她还小上一些也说不定。
一旁传来朱光小声呢喃的声音:“好漂亮的珍珠耳坠,这还是我第一次收到礼物,可惜了”
辞盈替其补全,可惜没有耳洞。
辞盈原想当做没听见,但心中叹息一声后还是转身牵上了朱光的手,阳光下少女神色温柔,抬起眸摸了摸朱光的耳朵:“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打耳洞。”
说完辞盈又下意识补了一句:“不疼的,我从前为人打过,她们都说不疼。”
朱光怔了一下,然后弯起眸:“好呀!”
屋内,朱光看着辞盈,少女手上拿着一颗米粒,温柔专注地在她耳骨下方一点一点摩擦,除了有些痒之外其实没有什么感觉,摩挲着朱光耳朵上那一块肉逐渐变得麻木,少女轻声哄着:“不疼,别怕”
刹那间,烫过烛火的银针插|进肉中,很快浸过麻油的针线穿出打成结,另一边也是一样。
结束之后,辞盈笑着问她:“结束了,是不是不疼?”
朱光眨了眨眼,声音比平常低一些:“不疼。”
她从前被公子对家的人抓住受了很多刑罚腿上的肉被割了一块也不觉得疼,怎么可能因为两个银针穿过的洞觉得疼吗?
记忆中,好像是第一次有人问她疼不疼。
朱光不疼,只是觉得有什么地方涩涩的,让她脸上的笑越来多。
躬身收拾东西的辞盈还在喋喋不休地讲着:“我就说不疼,以前她们都说不疼,后面还需要涂抹一些草药膏防止发炎,我等会让府医给你送过去”
辞盈走后,朱光对着铜镜看着自己的耳洞,针线还系着,她伸手摸了摸,望向了辞盈离开的方向
李生同王初于辞别的时候,王初于哐当一声又要哭出来,李生好笑,也不如辞盈一般哄着小姑娘,只说:“小姐,日后总会再见面的。”
然后声音压低一些:“听说你给辞盈送了玉佛,那你夫子我呢?”
调笑意味十足,的确让王初于没有那么伤感了。
小姑娘瞪大眼,气鼓鼓地从盒子里拿出一方银庄的令牌,气鼓鼓地递了过去:“给李夫子的。”
李生忙推开,本就是玩笑,哪里真能收一个小姑娘的银钱,他摇着那柄破烂的扇子:“算命先生说,我命中无财,小姐自己留着吧,多给自己买两件好看的首饰。”
说着,李生从怀中拿出了一本书:“没什么好送的,初于,这是夫子在你这个时候最喜欢看的书,如今赠与你。”
李生摸了摸这个小姑娘的头,轻声道:“初于,做人做事,也可以不那么听话,任性一些也没关系,愚笨一些也没关系,很多事情朝夕变化难以预料,不要活在任何人的期待里,哪怕那个人是你的父亲。”
“好啦。”李生咳嗽了两声,温声道:“初于,再见。”
王初于这下又哭了,比上次哭得还厉害,比起辞盈,她更怕见不到李生,毕竟这位老师从第一面开始就不太像能活长久的样子,王初于哭着“呸呸呸”,到底还是说:“夫子再见。”
她学着辞盈的样子:“来日方长,夫子好好保重,待来日我高中状元,希望两位夫子都能来我的庆功宴。”
得,李生哑然失笑,知道自己一番话这小姑娘一点都没听进去。
但的确也只能这样,说不定呢。
或许这条看似错误的路,被爱供养着,也能开出不错的花。
李生咳嗽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