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在前,小酉子只能连声应是,便派人带这几位术士下去。
待人都离开后,榻上的萧伯瑀不发一语地起身,他已经没有必要追问那个问题了。
赵从煊神色微诧,他下意识想要伸出手攥住萧伯瑀的衣袖,可手悬至空中又停了下来,他缓缓放下手,垂下了眼眸,隐去了眼中的神色。
第50章 逼宫 陈氏谋反
永昌五年, 春。
太尉陈威回朝受礼,终于在二月廿一这一天,陈威率八百亲兵抵达长安。
在他抵达长安的前几日, 两道密敕同时传到荆州。
二月廿七,陈威受封太师, 赐九锡之礼。
残春的晨光本应清冷,可那日, 却是赤气贯日。
东方既明时, 天边忽然漫开一层薄雾, 起初只是淡色绯红,而后越来越浓, 直到整片天空都染成了绛色。
赤气如纱, 缓缓缠上日轮。
晨光微露之时, 萧伯瑀便起身入宫, 马车刚驶出相府大门, 便被十余名玄甲士卒拦住去路,这些都是陈威亲兵。
为首之人抱拳行礼, 铁胄下的眼睛却冷得像淬了冰,“太尉忧心萧大人安危,特命末将护送。”
话音落地, 便将马夫强行赶下去,而后换成了自己的人。
马车并没有朝宫门驶去,而去停在了城东的一座别院。
院中之人,坐着的是陈威长子, 当今少傅,陈辙。
“萧大人,请。”陈辙示意他坐下。
萧伯瑀立于庭院之中, 与陈辙相隔数尺,而后缓缓开口,“今天是太尉受九锡之礼的日子,少傅不在殿前侍奉,反而请我在此相见,是为何意?”
陈辙笑了笑,“萧伯瑀,你又何必明知故问。”
萧伯瑀眼神骤冷,“食君之禄,却行不臣之事,陈辙,这便是你学的仁道吗?”
多年前,二人曾在太学馆论学,萧伯瑀以为,以陈辙的才学,将来必定能成就一番大业。
陈辙的眼神闪烁,他瞥开了眼神,双手紧攥。片刻后,他的脊背挺直了一些,下巴微微抬起,眼神带上了一丝冷硬的光,“民间皆传图谶,方士龟甲占卜,都说是‘陈当代赵’,这都是天意罢了。”
说罢,陈辙上前一步,继续道:“大晟国祚二百余年,可这些年来,天子昏庸无能,天灾屡降,兵戈不息,黎元困苦,大晟气数早已将尽。”
“你萧伯瑀自以为忠君为民,可你忠的是什么君,是昏君,暴君,庸君,是无能之君,我陈氏为何不能取而代之!”
“你这是篡逆。”萧伯瑀寒声道。
陈辙朝他走来,讽笑道:“你清高,你风节凛然,要不是我替你求情,你以为你今日还能站在这里?若你愿忠于新朝,父亲可留你一命,若你执意赴死”
皇宫,前朝大殿。
诺大的宫殿内没有一个朝臣,皇帝赵从煊斜倚在龙榻上,他微阖着眼眸,似闭目养神。
身旁的小酉子心头不安,小心翼翼道:“吉时将至,朝臣们怎么还不来?”
“急什么,该来的人很快就来了。”赵从煊淡淡道。
话音落地,殿外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铁甲铮铮,轰隆震响。小酉子心头骤然一紧,只见一队玄甲亲兵列阵而入,分列两侧,肃杀之气瞬间笼罩大殿。
随后,陈威终于现身,在他身后的是御史大夫石正、上将军陈伦、北城将领蔡术、虎贲中郎将许寅,还有数十位陈氏一族的朝臣。
陈威父子均未着朝服,而是一身戎装,腰间佩剑,步履沉稳地踏入殿中。
“陛下,人已经齐了,可以开始了。”陈伦笑着道。
小酉子汗毛陡立,他咽了咽口水,朗声道:“朝中大臣尚未到”
话音未落,便有人将小酉子拖了下去,赵从煊缓缓抬眸,他轻咳了一声,开口道:“陈太师,这是何意?”
此时,御史大夫石正忽然上前一步,高声道:“陛下圣体违和,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