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日再来。”
说罢,便拂袖离去,出到宫门时,恰好碰见了萧伯瑀,两人相视点头。
待萧伯瑀去求见皇帝后,陈辙留了一个心眼,他在宫道等了许久,却迟迟未见萧伯瑀出来。
也就是说,皇帝并非真的困乏,只不过是不想见他罢了,又或是说,不想见到陈氏之人。
陈辙摇了摇头,他有些难以看懂当今圣上的心思,要说皇帝亲近萧家,可后宫中,他又极少去淑妃萧芷嫣的宫中,反而贤妃陈巧儿在外人眼中更加得宠。
御书房内。
萧伯瑀见赵从煊手臂上的伤大有好转,这才放下心来。
这么多日来,始终没有找到那刺客的踪迹,萧伯瑀百思不得其解,他甚至怀疑过陈威……
但很快又否决了这一想法。
萧伯瑀只好暂且放下这些事,先与陛下谈起政事。
赵从煊低低地“嗯”了一声,似乎是不大高兴。
好不容易萧伯瑀进宫陪他,结果心思却不在他身上,说两句软话便又提及朝政之事。
恰在此时,殿外传来一阵声音,“太后到!”
太后入殿后,见萧伯瑀也在,神色稍微一愣,随即恢复如常,含笑道:“萧爱卿也在啊,倒是巧了。”
她身后跟着两名宫女,手中捧着一个精致的食盒。太后示意宫女上前,温声道:“哀家命人炖了养元汤,来给皇上补补身子。”
萧伯瑀退至一旁,垂首行礼:“臣参见太后。”
太后笑着道:“不必多礼,皇帝伤势未愈,朝堂之事还得多劳烦萧爱卿了。”
“太后言重了,臣自当竭尽全力,为陛下分忧。”萧伯瑀道。
宫女打开手中的食盒,端出一盅热气腾腾的汤在赵从煊案前。
太后亲自盛了一碗,递到皇帝面前,“哀家今日来,本就是想向皇帝求个人情,萧爱卿既然也在,那就再好不过了。”
赵从煊接过汤碗,指尖在碗沿轻轻摩挲,抬眼看向太后,却没有答话。
太后在皇帝身侧坐下,她看向萧伯瑀,笑着道:“哀家族兄有一个女儿,今年已到婚配之龄,这孩子温婉贤淑,知书达理。哀家想着,萧爱卿尚未婚配,不如就让皇帝赐一道圣旨,成全这一姻缘。”
她话未说完,萧伯瑀已猛地抬头。赵从煊捏着汤匙的手微微一僵,汤面荡开一圈涟漪。
殿内一时寂静。
赵从煊唇角微扬,眼底却不见笑意,他轻咳了一声,道:“萧爱卿以为如何?”
“臣承蒙圣恩,身负朝廷重任,如今天下未定,不敢言成家之事。”萧伯瑀跪下身来。
太后眉头微蹙,语气转淡:“罢了,是哀家思虑不周。”
去年这个时候,萧伯瑀曾以社稷为重,打消了陈威想让永安公主嫁入陈家这一念头,现在,若太后这一道懿旨下来,不到半个月,陈家必定会再次求娶永安公主。
太后心头一沉,她叹了叹气,也不看皇帝一眼,便起身离开了。
陈伦的为人,长安城的人都知道,永安虽不是太后亲生的女儿,但也不舍得她嫁给陈伦这般人。
待太后离开后,赵从煊看着案上快要放凉的养元汤,始终没有喝下一口。
萧伯瑀缓缓抬头,目色一怔,只见赵从煊的手臂不知何时洇出了些许血迹。
小酉子连忙请来太医,重新包扎伤口,萧伯瑀神色一凛,蹙眉道:“陛下,当以身体为重。”
赵从煊抬起头看向他,唇角翕张,而后又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
夜里,萧伯瑀留宿宫中,怕他伤势再次裂开,他坐在床榻边看着书,偶尔看向榻上之人,见人眉头舒展,便放下了心。
夜深,殿中烛火摇曳。
萧伯瑀脱去外衣,侧躺在床榻上,赵从煊似察觉到身旁之人靠近,他迷茫地低语着什么。
萧伯瑀凑近了些,轻声问道:“陛下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