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乱,重要的东西还是放在寝室吧,我会帮小时看护好的。”
林深时:“阿昭啊,这个就不用了吧?”
虞兰昭很认真地回答:“需要的。”
“可是,”林深时说道,“酒店办理入住需要用本人的身份证。”
寝室里瞬间陷入沉默。
虞兰昭娇小的身体蹲在地上,脑袋低垂着,林深时看不清他的表情。
瘦弱的肩膀好似在颤抖,晶莹的液体滑落而下。
林深时瞬间慌了:“你、你怎么哭了?”
虞兰昭抬起头。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寝室,照在少年雌雄莫辨的面容上,白皙的脸颊上,挂着湿漉漉的痕迹,更有潋滟的泪意在眼底积蓄,像是一汪泉水,闪烁着微芒。
如破碎的星光,溅落心间。
林深时心头一颤。
少年红润的唇瓣轻启。
“小时,我害怕。”
“害怕你像我的父母一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我的生命里。”
安静的房间中静静回荡着少年忧郁的嗓音,如大提琴的奏鸣曲般,悠扬哀愁。
“我什么都不懂,不知道住酒店需要身份证,更不知道什么时候惹你讨厌……”
林深时嗫嚅:“不知道这些也没什么,我们都还是学生。你也没有惹我讨厌。”
“可是……我的心好慌,就像小的时候,爸妈说去马路对面给我买糖果,却再也没有回来的那一天……”
泪珠从眼眶滑落,少年微微歪着头颅,浸湿了眼角的泪痣。
“我感觉……我也要失去小时了……”
心脏像是被什么钝器锤了下,闷闷的发着痛。
林深时记得原书中,虞兰昭的身世很凄惨。
儿时亲眼目睹父母被闯红灯的司机撞,双双当场死亡,后被贪心的亲戚霸占家产,互相推诿送到了孤儿院,孤儿院的大孩子们欺凌他,工作人员视而不见,以致于身上常年带着伤。
好不容易熬到大学住宿,眼见毕业后就能迎来新的生活,却又陷入变态老攻们的强制爱修罗场。
他就像是失巢的幼鸟,在风吹雨打中坚强地长大,却在即将翱翔天际之时,被雄鹰们折断羽翼。
那双湿漉漉的小鹿眼睛仰望着他,可怜兮兮地扁着嘴,像是被噩梦惊醒无助求援的邻家弟弟,只渴求着一个温暖的拥抱。
林深时手指不受控制地抽动一下。
但身体没有动。
少年等待了片刻,没有等来后续的动作,颤抖着眼睫垂下,遮掩落寞:“小时,你还记得我们说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吗?”
“……一辈子的好朋友?”
林深时嗫嚅着重复。
他当然不记得,这是虞兰昭和原主定下的约定,书中并没有提及。
“是啊,”虞兰昭声音弱弱的,又带着对未来美好的期待,“我们说好,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的。”
“所以小时,你不会一去不回的,对吗?”
林深时眨了眨眼。
“当然。”
“太好了!”虞兰昭露出大大的笑容,“有了小时的承诺,我就安心了。那我就在这里,等小时回来。”
身份证被重新放回行李箱的夹袋,虞兰昭仔细地帮他拉好拉链。
少年的眼神真挚又诚然。
“小时,玩得愉快,替我向叔叔阿姨问好。”
行李箱被递了过来,林深时握住,金属拉杆上仍残存着少年手掌余温的触感。
林深时囫囵地点点头,垂首拉着行李箱离开寝室。
*
热闹的大学校园中,上下课的学生们在路上穿行。
男生寝室楼下,响起咔哒咔哒滚轮的声音。清秀的青年推着行李箱走到搬家货车前,和里面的司机师傅说着话。
三楼窗前,虞兰昭幽幽俯视着二人,黝黑的小鹿眼睛中汹涌着暗色,像是被墨汁浸染的波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