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0(9 / 40)

滞好一会儿,天清决定问问嗅觉灵敏的猫。

景元:“……”

*

找寂照找了大半夜无果,两个夜猫子沾床便睡了过去。待她早课结束,等景元睁眼醒过来,已是晌午。

身为古国格物院的自由人,天清决定跑到玉阙云禅专宗研究所。她带着白猫,打着需要心理治疗的幌子,正巧蹭了顿斋饭。

吃完后,又说什么早知道他们斋饭这么健康免费还好吃就不去别的学院了,一时悔恨难平。在我佛一向慈悲的至圣禅理洗礼下,她被打坐修行的寂照叫到天台上进行话疗。

两人一猫的身边还有个在金莲花上打坐的学子,见她们在眼角毫无波澜,但识趣地乘着他的金莲星槎换了块地方继续感悟。

“遍智格物院的僧友,果真善哉啊。”望着飞流直下的金光,寂照回头望着天清,淡淡道:“我们曾因缘而识,如今又因缘而聚。两位恩公到此,可是有事情相问?”

“听起来我们这么有缘,不多问问怪可惜的。”天清说,“那我就不客气了啊。我家猫说了你很厉害,但那时你为何要故意被那几人围堵在墙角?”

摸着衣下锁骨处的金圈,寂照并不想瞒她:“形势所迫,只能如此。”

天清低头望了一眼猫,猫也在抬头看她,“此言何意?”

“你听过步离人吗?滥杀无辜、沾染鲜血的天生刽子手。我的身份本就敏感,此来求学,更是决不可在仙舟反了不能主动出手的戒令。”寂照淡淡回道。

“我的母亲是腥风猎群的第二势力,父亲是前任的忽辛汗。忽辛汗的嫡子在我出生后,为了争夺汗位,弑父夺权,派三千兽舰将我们母女两人围剿。她带领三百兽舰率领部下投敌,但被仙舟的战士拒之门外,直至帝弓的光矢落下,她们和仙舟的云骑军都消散在巡猎的流星下……”

天清保持沉默,耐心等她继续把话说完。

“在第三次丰饶战争中,最弱小的我活了下来,她将自己的退路留给了我……”寂照说,“我曾问过自己,我体内的血脉是不是真如人们口中肮脏不堪?身为步离人,我是否生来有罪,注定要被正义灭亡?”

天清蹙眉回她:“可你站到了这里……”

这说明她认可自己的存在价值,而非别人口中的自己。

“……嗯。”寂照叹了口气,继续道:“我拖着残躯躲过追捕,随苦修医道的师父玄悲离开星球,流浪银河间,不救正义、只扶弱小。”

“但又一星球暗了下来……师父启迪百姓自救,此事被祸神得知,施以黑暗吞噬众人,直至被受过他恩惠的百姓抹杀。他临死时,将离恨灯传与我,说宇宙间有无数人被动地期待星间的救赎,这灯可以净化人们心中的阴霾深恨。”

“我的母亲给了我最大的生命,我的师父将其补全。在那些岁月中,我逐渐明白,最肮脏的从不是身份,而是不愿压制残杀无辜的冲动的自己。”

“因此我选择继承师父遗愿,将世人对世人的恨意统统瓦解。”寂照不急不缓,款款向二人点出自己的目的:“只可惜,我有明灯一盏,久被心恨催黯。”

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天清耷拉着脑袋,试探地问道:“所以你来遍智格物院,是寻求让灯重亮的法子?”

“我见过很多自诩正义的「人」,他(祂)们高高在上,他(祂)们残酷无情,他(祂)们无可违逆……而被他(祂)们玩弄的普通民众,没有奋力而起的自救,而是在旁人的救济下,却恨自己的生命不能尽早结束。你们说,这样的恨也值得去拯救吗?”

她站着,灰蓝色的中长发随风而扬,在趴在天清膝上的景元视角中,寂照似要遮住天空的明光。而天清则望见眉下的红褐色眼睛中,有着清晰可见的迷茫。

天清想到了后土。

创世神抛弃了祂创造的生灵,是不是也如离恨灯在这样的恨中开始黯淡的选择?

“离恨灯,只照尘世苦恨之人。若你心思澄明,那灯与你无用;但若你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