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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GB 木藻同生 17649 字 1个月前

瞒天过海、欺君罔上的一腔孤胆去了哪里?”

陡地,楚睢僵住。

“……”赵亭峥垂了垂眼睛,“为什么这副表情,想瞒我一辈子么。”

知道他的筹谋,知道他的挣扎,知道他的痛楚。

“我从前怕你恨我惧我,”赵亭峥不容置疑地吻了吻他的唇,“如今得知你只是骗我——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

“……”良久,楚睢叹了一口气。

“儿女情长之于家国,不过是零露之于沧海。”

赵亭峥嗤笑说:“我偏都要。”

“做了我一辈子的太傅,如今也该我来同你讲学了,”她认真道,“君后,朕之所授,只一堂课。”

年幼时的她,年少时的她,盛年时的她,专注又认真、永远亮晶晶地看着他的眼睛严丝合缝地重叠。

“——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夏初,皇女满月,帝封楚氏君后,大赦天下。

同日,为祝祷君后与皇女,帝降神于大宁,神迹显,圣娘娘临。

此之神迹,布泽于苍生,万民叩服,山呼万岁。

北狄七十二部异族尽入宁朝,受圣娘娘庇佑,荒地长出水草,凛冬止作春风,为福祉,为繁衍,为生生不息,为世代相合。

大典之上,北狄千里迢迢,送来了一头雪白的马,雪白的牛,雪白的羊。

三牲圣礼,是为举族之祝祷,恭贺宁帝新婚。

北山站在城墙处,看着遥遥的远山,单手托腮,风将她的北狄大氅遥遥地吹起,她对身边的人道:“啊,我真的是很意外的。”

身边的壮硕男人一言不发地站起来,冷哼了一声。

“把异族融入大宁先祖,圣娘娘的庇护之中,”北山道,“祖祖辈辈的,打了这么多年,世仇累累,也不太容易。”

把血仇化作庇护的子民,祖宗们会抽得她天旋地转找不着北的吧。

大宁往上数十代,往下数十代,都不会再见到这种乱来的皇帝了——话说回来,她又是怎么和圣娘娘搭上线的?。

南狼斜睨了姐姐一眼,耸了耸肩道:“陛下是北狄与大宁的孩子,不是异族。”

“……”北山也不与他争辩,道,“以后兴许会有更多北狄与大宁的孩子,什么时候动身你?”

抗命,抗旨,私刑,劫狱,每一条罪名的分量都重得不可思议。

今日赵亭峥能保下他的命来,来日趟进洛京这趟浑水之中,便未必能够全身而退了。

新年过后,赵亭峥没有将他再关进天牢,而是将他封去了北狄故地,做镇北大将,北山留在京城,镇守京师。

洛京的纷杂不适合野狼的生存,他在北狄辽阔的草原上,才有着一生一世的自由。

“明日就走,”南狼懒洋洋跳下城墙,*冲她挥了挥手,“但总得见完大典再说。”

“真是不想见着那人春风得意的脸啊,”南狼皱了皱鼻子,道,“现在世上所有人都知道大宁的君后了。”

赵亭峥站在庙宇的尽头,身着帝王衮服,看着从下而上,一步一步向上走的楚睢。

楚睢很少穿这种鲜艳的颜色,深夜回到龙栖殿,见着披上君后冕服的楚睢,赵亭峥几乎有些拔不开眼。

时至如今,她仍有些怔怔,直到上了当前,把手钻进了他的手心,赵亭峥才对当前的情形有了切实的感觉。

楚睢没走,他留下了。

天地见证,万民祝颂。

楚睢垂着眼睛。

预想中大宁的动荡并没有发生,取而代之的,是和平与祝福。

她是做到了。

“朕不离苍生,”赵亭峥望着他,眼睛湿漉漉的,“亦不离楚睢,做到了吧?”

她的样子变了,从吊儿郎当的稚嫩亲王,变成了真正君临天下的大宁女帝。

赵亭峥的手潮湿,可握住他的力道却是温暖又坚定,龙凤红烛燃着,毕剥,炸出几朵漂亮的灯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