扰乱系统稳定的隐患’而松了一口气。
“这里,”说着,他低垂着眼眸,修长的手指隔着被子点上郁姣的小腹,“胚胎正在以不正常的速度分裂发育,不择代价地吸收母体的营养。”
然而,郁姣并没有表现出他所期待的惊恐,她只是淡淡地嗯了声,阖眸,平静地小憩。
“……”
贺兰铎的思绪纷乱,像产生bug的程序。微不可察地睁着透绿而无光的眼瞳。
——她发现了吗?
发现……他不止一次利用她、戏弄她、背叛她?发现那天他默许聂鸿深惩罚她?发现他和聂鸿深暗中达成了合作?
……
可明明,他都决心“清除”她了,此刻怎么会因为这点无关痛痒的小事心惶惶。这种心情……是叫心虚吗?
难道……他竟然在意她是如何看待他的吗?
这样想着,他不慎碰掉了放置在台面上的杯子,玻璃碎片和水掉在地上,炸出一小片锋利透明的花。
倒映出他碎裂扭曲的投影。
郁姣瞥了眼地面的渣滓,风轻云淡般随口道:“怎么失魂落魄、毛手毛脚的。”
“这可不像你。”
“……”
贺兰铎唇角的笑意一僵,背过身去。一边忙碌,一边轻生问道:
“我?那在你眼里,我应该是什么样呢?”
能看出他的确努力在故作轻松了,可那紧绷的手指却泄露出他的不同寻常。
郁姣眸光带着一点似笑非笑的审视,幽幽道:“比如,我印象中的你可不会自己去捡地上的碎渣。”
“……”
贺兰铎手指凝滞。
他低下头,神色不明,高扎的马尾跟着动作晃动,震颤的心弦。
看他这副样子,郁姣心底更是确认了一些东西。
此刻故意叹息着说道:“我还是喜欢你从前运筹帷幄的样子啊。”
“不对,那副模样好像有点讨厌……那还是乖巧可人的样子讨喜一点呢。”
她就这样,用轻飘飘的三言两语将贺兰铎的心上上下下地玩弄。
语毕,她没去看他那完美面具崩坏的脸,径直翻身下床。
“好了,不说了。我要回房间养胎了。”
……
天启教团上下紧锣密鼓地收拾东西,临出发才告知郁姣。
她面上故作惊讶,心里想的却是原苍不久前的提醒:“我不知道他和聂鸿深具体的交易内容,但他要将你送去神月蛾,完成土曜日的祭礼。聂鸿深手里掌握着某种新技术,所以这一次的祭礼很未知,我不想你陷入危险。”
……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郁姣大概能想来,每一次的祭礼都会将她更近一步地拉向死亡,但为了获取信息,完成任务,她又不得不面对,像在刀尖上跳舞。
不过好在,她已经有一些头绪了……
乘上精美绝伦的悬浮车,郁姣像一件包装漂亮的礼物,径直被发往神月蛾。
教团的安排是,夫人先过去逛逛,教众随后就带着祭礼需要的物品赶到。
但想也知道,这是聂鸿深的要求,想必是要趁机好好折磨一番“叛徒”的。
奇怪的是,前一刻还口口声声说要带郁姣私奔的原苍,在此时却消失得无影无踪。好在他示众的形象本就是颠三倒四的纨绔子弟,所以并没有多少人对他的失踪上心,除了——
贺兰铎身着大祭司的制服,负着手立在天启教团入口,昂头看那辆载着夫人的车远去。
等到悬浮车彻底消失在视野中,他面上温和的笑容渐渐褪去,抻平的唇角泛着一种灰粉的冷光。
“松狮残留的肉屑如何了?”
红衣主教一脸的欲言又止,“这些碎肉有股疯狂的活性……互相之间会残杀吞噬,又以一种恐怖的生命力分裂增长。”
“……好像、好像有长成一个人的趋势!”.
天玑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