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一道静深如不测之渊般的视线,黏着在‘姣红月’的身上。
在神色各异的视线中,两人身姿如缠绵悱恻的蝴蝶,在宽阔的宴会厅中央翩翩起舞。
翅羽煽动,波澜起伏。
……
一舞结束。
半晌没人敢吱声。
还是秀骨嶙嶙的一道身影破开古怪的氛围,走上前来:
“这位先生,可否借一步说话。”
喻风和眸光沉沉地望来,审视估量般,不动声色地将松狮从头扫视到脚。
松狮一顿,颔首道:“当然。”
离去前,喻风和牵起郁姣的手,鸦羽似的长睫投下一片小小的阴翳。
凄凄切切,哀哀婉婉,依依不舍地唤了声:
“红月……”
“?”
郁姣摸不准他这反应是吃醋还是怎么的。
看着怎么特像依依不舍地托孤呢?
总之很怪、非常怪。
实在想不明白她便不想了——反正,都是假的。
只见很怪的喻风和轻轻叹了口气,松开了手,不言不语地带着松狮离去了。
“……”
待“正宫”带着“小三”离去后,皎夫人跟皎白霜速速围了上来八卦道:
“姐!那个男人是谁呀?是你找来的演员吗?看着身材真赞!但为啥蒙脸啊?长得很丑吗?”
“淑女是不能随意议论别人的,”
皎夫人严肃警告皎白霜后,扭头就悄声问郁姣,“红月,你悄悄告诉妈妈,这位是不是就是你喜欢了很久的那个白月光?”
郁姣:“……”
啊?
身为所有人白月光的姣红月还有个白月光啊?
“他——?”
正想套套话,忽然,一位从头到脚裹在袍子里的侍者出现在郁姣身侧,“夫人,风和大人邀您到里间议事。”
听到这闷闷的话音,郁姣眸光微闪,轻声应好。
辞别皎夫人后,便跟着这侍者走向阒无一人的里间。
“……”
离开金碧辉煌、喧闹繁华的宴会厅,喻宅便揭开了幕布,露出暮气沉沉的内里。
走廊昏暗寂寥。
两人的影子被拉得好长,宛如扭摆的诡形怪影。
在交错的脚步声中,郁姣悄无声息地让一把锋利的匕首从袖间滑落。
“你到底是谁?”
她凌然将刀刃抵上侍者的后颈。
那侍者丝毫不畏,身影一停,缓声轻笑道:
“还猜不出来吗?郁姣。”
郁姣瞳孔皱缩。
——他知道她是郁姣而非皎红月?!
下一刻,他身影如鬼魅般一闪,擒住郁姣手腕,夺去了匕首,紧接着,温吞却不容反抗地将她推进了某扇半合的门。
咔嗒。
门关了。
陌生的房间内,郁姣警惕地环视,遽然一怔,神情渐渐变得复杂而古怪——
这个房间内不是她想象中的险象环生,反而诡异非常。
只见,昏黄暧昧的灯光下,方才在宴会厅上还翩翩如玉的贺兰铎,此时竟然双手被绳索绑缚着,高高吊起。
他面上带着不正常的潮红,看起来似乎被人下了药,一副任人为所欲为的可怜模样。
郁姣:“……”?怎么说呢,天道好轮回?
这时,一道极为熟悉的、温润含笑的嗓音响起。
“怎么样?”
郁姣霍然抬头。
只见,那名行事可疑的侍者此时悠闲地坐在房梁上。
他缓缓摘下严严实实的衣袍面罩,露出一张笑意盈盈、典则俊雅的面容,如玉如竹、神清骨秀。
赫然是——
郁姣视线反复在两张相似的脸上游走,比对。
心下惊疑不定。
……一大一小,一真一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