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
望着蠕动的阴影,郁姣垂下眼眸。
明明拥有在这里生活三年的记忆,但不知为何……她总有种旁观纪录片的游离感。
放课后。
在祁溪可怜巴巴的昂求下,郁姣为她分担了一半的罚抄。两人回到简陋的宿舍,就着昏暗的灯光奋笔疾书。
抄了十几遍,郁姣揉手腕时,忽然发现第一页的图文下面有一行小小的注解。
——时至今日,堕落种盗得的圣光早已消散,它们的实力大大衰减、不足为惧,成了一群低贱狡诈、抱团取暖的吸血鬼。
曾有预言:“恶种亡,神子现。”
看来,我神的荣光将重现大地!
怪里怪气的词句带来奇异的熟悉感,郁姣一阵恍惚,在祁溪嘟嘟囔囔的抱怨声中,她定了定神,继续抄写.
很快,繁忙的教会课程令郁姣将种种思绪抛在脑后,投入教会‘清洗吸血鬼’的大业。
教会的生活枯燥又古怪,而祁溪是一个很鲜活的女孩,她总上蹿下跳,受了责罚才会乖些。
“可恶!嬷嬷今天打我好疼!!”
她哭唧唧地趴在床上悲愤大叫,郁姣垂着眼,蘸着药膏给她抹屁股上的伤口,一边听她念叨常常挂在嘴边的那句:
“等我哥哥来了,我一定让他帮我打嬷嬷屁股!!!”
祁溪总提起她的哥哥。
据她说,那是世界上最最最最最强壮的英雄、世界上最最最最最聪明的天才以及世界上最最最最最英俊的王子!
……
郁姣拧眉,一针见血地挑刺道:“可是,你们失散时他也才十三四岁吧,明明也是个小豆芽,怎么看出来强壮、聪明和英俊的。”
祁溪一噎,脸都憋红了,才嚷嚷道:“我不管!就是很帅很强!他会像白马王子一样来救我们的!”
可春去秋来、年复一年,她哥哥始终没来。
在郁姣的见证下,祁溪的抱怨越来越少了,她越发沉默寡言,在嬷嬷的棍棒下畏畏缩缩,桃花眼不复清亮,像两包灰蒙蒙的水。
等到她褪去小豆芽的身材,出落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郁姣这才恍然,竟然已经过去了五年……
某天,祁溪眼中含着泪,瑟瑟发抖地拉住郁姣的衣袖,“怎么办啊,再几天,就要选拔潜伏计划的人选了,如果我被选上,我、我肯定会死的。”
望着这双泪光滟滟的桃花眼,郁姣心中一跳,握上她冰凉的手,“没事的,小溪,你不会死的。”
祁溪抿着唇,沉默摇头。
两人都清楚,三个月前嬷嬷开始给祁溪单独补课,是在做卧底吸血鬼学院的准备……
郁姣胸口像闷了块沉冰般,只一遍遍说着她自己也不相信的谎话,“没事的,你不会被选上的。”
却没想到一语成谶。
在潜伏计划开启的前一天,祁溪兴奋地冲进宿舍。
“姣姣!我哥哥来接我啦啊啊啊!!”
一如五年前的那个午后般,她牵郁姣的手狂奔,穿过衰败的蔷薇、暮气沉沉的教堂、冰冷死板的嬷嬷们。
教会的大门外,朔朔冷风中站着个高大的青年,烟灰色长风衣掐出落拓不羁的腰身。一头粉棕色的短发柔柔地随风而起,发丝掩映间,依稀可见深邃的五官和润泽的笑唇。
“哥!”
祁溪像归巢的鸟儿般扑进他怀里。
青年稳稳接住祁溪后,漫不经心般抬眸望来。郁姣眯了眯眼,总觉得冷风扰人视线,模糊了他的脸。
思绪方起,风便停了,万物沉静,两人视线相接。
望进他满含笑意的眼眸,郁姣心道:看着是挺帅气强壮,蛮像白马王子的。
“……”
‘白马王子’忽然轻咳一声,俊脸微红,桃花眼泛起滟滟光泽。
“你……就是小溪的朋友吧?”
他的嗓音有些干涩,像面对一坛珍藏的酒,还未做好被醇香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