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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便不再留各位了,都请回吧。”言尽,冲冯秀掀眼皮子,冯秀心领神会,堆笑恭送众人出门。众人不好深入,先后起身告退。

冯秀一路送到承安门外,道上听几位大臣捻须咋舌议论,十分感同身受,忍不住插一句嘴:“各位大人,陛下这副光景,奴才每每看在眼里,真是一把辛酸泪啊!”说着,瞅准其中年龄最长的户部尚书,上前一步道:“宁大人,您见多识广,在朝中颇有威望,陛下也最听得进去您的话。奴才求您,出个主意吧!再发展下去,奴才担心一发不可收拾了呀……”

宁尚书搔一把白头,眉心竖起川字纹,十分难为情:“依我看下来啊,发现陛下心性变了,骨子里的倔强可一点没少。坦白说,不太好办呐……”

同行几人慧眼有加,分外赞同宁尚书的说辞,纷纷附和。

冯秀急得团团转,试图争取:“那总得想个招吧。长此以往,奴才是不敢细想……几位大人,这回是碰壁了,或许改日您们再劝陛下,陛下便动容了呢。说一千道一万,不可轻言放弃啊!”

几位大臣静默一会,最后由宁尚书挑头说:“行吧,那改明儿,我们几个便拼着老骨头老脸面再进来碰碰。”

冯秀弯腰作揖:“多谢几位大人。您们请慢走。”

乌丹使节团不日启程回国,公主明珠记起宫里还有个薛柔来,因为挺同情薛柔的遭遇,便特意备了丰厚的礼物,来和她最后道个别。好巧不巧,遇上冯秀送大臣的场面。明珠耳力上等,远远听着他们的言谈,竟不意外,皆是几天前王叔入宫觐见皇帝当晚的饭桌上,当稀奇事提了几句,说皇帝从头到脚焕然一新,笑脸多了,待人接物没那么疏离了;当时明珠暗暗诧异,她可是亲眼目睹过皇帝的暴戾的。饭后她拉着阿荣嘀咕,要么是王叔的错觉,要么是皇帝被鬼上身了。

待大臣们远去,冯秀直起腰杆,正面对上明珠同其婢女,喜滋滋问候:“明珠公主难得进宫,可是来寻陛下听故事的?那可不凑巧,陛下近来从早忙到晚,恐怕抽不出空来呢。”

中原人的规矩多,中原皇宫里的规矩更多,人人讲起话来一套一套的不重样,真烦!明珠摆摆手道:“我可不是找你们皇帝的,我是奔薛柔公主来的。”一来赶时间,二来懒得听冯秀念叨,明珠边走边表示:“我还不晓得她住哪里,正好你在,你引路吧。”

冯秀眼珠子骨碌碌一转,计上心头,笑得满满的:“您既张口,奴才自当效劳,只是殿下的宫门,不一定敞开……”

明珠疑惑,心直口快道:“为何?她不欢迎我吗?”

“当然不是。”冯秀忙否认,“是殿下她又和陛下闹矛盾了,两边都心情不佳。”

明珠撇撇嘴,暗道皇帝真是不知道疼人。“那也没什么,我过去刚好开导开导她。”

正中下怀。冯秀笑道:“那可太感谢公主了。不过公主,您若要劝,还是往好了劝,多夸点陛下的好,毕竟陛下和殿下是要携手过一辈子的。”

明珠对皇帝朦胧的好感,早消耗殆尽了,委实不知夸他点什么,但为了薛柔长远的日子考量,故皮笑肉不笑地点点头:“那是肯定,我才不会净帮倒忙。”

少顷,冯秀指着前头的巍峨宫殿说:“前面就是了。”

明珠生在草原,是弯弓射箭、跃马驰骋的好手,耳聪目明,率先望见前方宫墙跟下信步行走的月白影子,定睛略加辨认,油然将嘴一斜:“你不是才说,你们皇帝陛下和薛柔公主闹不愉快了吗?怎的又出现在此?”

冯秀瞭望,但见幽深宫道,白衣飘飘;步态优雅,体态端方,正是翩翩公子。冯秀轻轻一叹,侧身向明珠作揖道个失礼,随即快步追上那身披崔介外皮的岑熠:“陛下,明珠公主前来陪殿下说话,人就在后面。”

岑熠脚步不断,淡淡道:“且叫她改日再来吧,今儿该是朕见她的日子。”苦心准备这么久,哪能容一个外人搅乱计划。

不必冯秀巴巴儿传话,明珠一应收入耳朵,怀揣不甘不忿,大步赶上来,行个马虎的见面礼,发扬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