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踵,特别是那些一板一眼的士大夫,于是索性慢一阵,刚好撞上皇帝独坐高台,醉眼朦胧呼唤的情景,猛地还以为是喊她的,观望片刻方知人是针对薛柔的。

但见薛柔步履不停,直从明珠身前掠过,而皇帝见状,一个挥手,靠桌边的酒瓶子疾速翻滚,终于地板上破碎。

好大的动静。明珠一激灵,不由拉住阿荣。四目相对下,阿荣小声说:“前面空了,快走吧,别受牵连。”

明珠却一边心跳加速,一边好奇薛柔会如何应对,一时没动弹。

果然,薛柔为惊动吸引,驻足回头,视线冷冽,口吻漠然:“你多大的人了,还丢不下摔东西出气那套?”

冯秀鞍前马后,正蹲在地上捡碎片,不料被岑熠出声喝止:“出去,都出去。”说后半句时扫向了明珠。明珠讪讪的,同阿荣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偌大宫殿,两个人,两双眼睛,一高一低,呈对立之势。

“不这样,留不住你。”岑熠一级一级走下台阶,因微醺,有些头重脚轻,但不论步履何等蹒跚,皆以奔赴她为目标,“你看,幼稚一点,无理取闹一点,你便会为朕停留。”他来到她面前,猝然身形踉跄,挂到了她身上。

“你这是做什么,你快起开。”四下无人,薛柔孤立无援,伸手推他吧,嫌弃跟他接触,不伸手吧,更膈应;两难之下,她选择前者,掌心抵上他的臂膀,一面阴脸催促:“休得耍无赖,我知你没醉,你速速让开!”

到底醉没醉,岑熠不想动脑子思考,他光念着,既然抓上了她,这梦寐以求的温度与触感,哪怕天崩地裂也休想叫他让。介于此,他动用手臂,就着她的肩背环抱一周,头歪着垂在她的颈窝,面朝她逐渐绯红的耳垂,呵呵笑着:“朕不让,就不让,你打朕骂朕,也不让。”

薛柔忍到极限,胳膊又压在他的臂弯下,使唤不得,逼不得已回头瞪眼,嗓子刚打开,唇畔忽地一热,而目之所及通通是他得逞的微笑:“你终于肯为朕回头了。真好。”

借着酒劲耍流氓,真是个泼皮无赖!薛柔怒目圆睁,恨不得将眼前这家伙千刀万剐了。

“朕听见了,”酒不醉人人自醉,岑熠如今也是体验到了,他没有了狎昵她的欲望,满脑子就一个想法:抱着她,不松开,“听见乌丹公主要教你骑马……”他使下巴枕着她的肩头,浓密的眼睫毛一上一下,很轻,“不要她,由朕教你,朕的骑术也不差的,你说好不好?”

不及她表态,自言自语起来:“可教会你骑马,你再跑了,弃朕不管怎么办?不好,不好,一点都不好。”

这神神叨叨的模样真叫薛柔烦腻,口内冷笑道:“原先不想学的,既然你是这样死皮赖脸,那我非得学它个炉火纯青了。”

“朕不允许!”岑熠倏然叫唤起来,下吧亦抬回与自己身量匹配的高度,眼光逼视下来,“朕是一国之君,主宰万物,你必须听朕的!”

薛柔可以确信他是个酒疯子了,努力说服自己不他计较,并趁他在那昏昏发威的间隙,顺利脱身,快步走出去。

“你不能走!”他好比一块黏人的饴糖,对她穷追不舍,如影随形——立马追出来拖住她手腕,固在怀里,却换一副嘴脸,眉尾压低,眼梢耷拉,好不委屈,“若走也罢,带朕一起……”言外复追加:“朕不许你抛弃朕。”

左右张望,居然杳无一人。薛柔愤愤咬牙,三喜四庆理应在外边候着的,眼下凭空消失,一准是冯秀捣的鬼。哼,什么主子就调教出什么奴才来,真真儿狼狈为奸。

失去帮手,加上岑熠缠得紧,薛柔无计可施,且走且斥,一辈子的难听话且倒完了,毫无效果。因此便演变出承乾宫外,三喜四庆、冯秀以及他支来的几个得力助手所目睹的一幕:薛柔走在前面,左胳膊却落后一截,别扭在另一个人手里,那人身形颀长,亦步亦趋跟在前人身后;再观其颜色,仿若姹紫嫣红在他脸上开遍了,完全跟素日于龙椅上发号施令的雷厉风行对不上号。

四庆挠挠头,愣头愣脑道:“我明明没吃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