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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发软。

见他迟疑,岑熠厉声道:“愣着干什么?先给她看!”

“可陛下您的伤……”看着岑熠胸前不断扩大的血迹,郑院判忧心忡忡。那伤口本就凶险,照这般流血法怕是……

“少废话!”岑熠猛地一拍桌子,胸口的疼痛让他闷哼一声,脸色愈发苍白,“先给她看!”

郑院判不敢再争辩,连忙上前给薛柔诊脉。

岑熠站在一旁,目光紧紧锁在她脸上,对同样煎熬的自己视而不见。

“她如何了?”见郑院判松开手,他忙追问。

“万幸无大碍,”太医擦了擦额头的汗,“微臣先开副方子稳住殿下的气息,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心病还需心药医啊。”太医叹了口气,“殿下这病,三分在身,七分在心。若不能解开心结,再好的药也难根治。”

岑熠沉默不语,目光于薛柔憔悴的面孔上徘徊。她又闭上了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打下一片阴影,不知是睡着了还是不愿理他。

“陛下,该给您处理伤口了。”看薛柔情况暂时稳定,郑院判连忙提醒。龙袍已经被血浸透,再拖下去怕是要出事。

岑熠点点头,转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任由剪子割开已同皮肤黏在一块的衣料子,由那血肉模糊的伤口暴露在天光之下。

郑院判一面清理伤口一面忍不住念叨:“陛下,您这伤口本就未愈,不好如此动怒奔波的呀……这要是再伤及心脉,可如何是好?”

岑熠一声不吭,见状,郑院判也不再多言,专心处理伤口。期间患处十分不省心,持续作痛,然相较于此,榻上的薛柔一个正眼也未曾给予他的现状,更令他惴惴不安。

包扎好伤口,郑院判又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当然,岑熠听而不闻,郑院判识趣退下,给腾二人地方。

屋子里静得能听见窗外风雪呼啸的声音。

缓了好一会儿,岑熠撑着椅子站起身,一步步挪到床边。

薛柔瞑目,吐息轻悄,似乎睡着了。他轻轻靠床坐下,伸出手欲碰她的脸颊,却怕惊扰了她,指尖悬空良久,终究只是握住了她放在被子外面的手。

他紧紧包起她冰凉瘦弱的手,试图将自己的温度传递给她。“是朕不对,不该逼你的。朕只是……只是太害怕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怕极了她明明躺在眼前,不论他如何喊她,却只字不语的样子;怕极了她的体温在掌下流失,最后走向多年前那个半夜,他抱着母亲冰冷僵硬的胳膊等待天明的结局……

“薛柔,薛柔……”岑熠摩挲着她的指尖,声音里裹挟着脆弱,一触即碎,“你要打要骂都好,只别不理朕,别离开朕……朕不能没有你。”

他说了很多话,颠三倒四,语无伦次,直到嗓子干涩发疼才停下来。

注视着帐子下那恬静的睡颜,他心里那份患得患失的情愫堪堪安生下来。

窗外的风雪渐渐停息,天色黑透了。

当心着将她的手放回被子里,掖好被角,岑熠退出门外,入浴房迅速清洁完毕,马不停蹄地赶回,依着床榻打好地铺,打算今晚就守在这里。

夜深了,屋内只留了一盏宫灯,昏黄的光影下,薛柔慢慢睁眼。其实她一直清楚,他那些胡言乱语亦听得字字真切。深剖内心,除却鄙夷唾弃,还有别的情绪,究竟是什么,说不清道不明,但实实在在让她心神不宁。

她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尝试忽略那个多余的人。奈何越是想睡,脑子就越清醒,耳边总能听到那道不属于自己的呼吸声。

或许一个时辰,或许更久,她委实辗转难眠,而身子光卧在一面,难眠酸麻,不得已翻了个身,准备换个姿势,冷不防对上一双黑洞洞的眼睛——岑熠不知何时站在了床边,正直勾勾盯着她。

薛柔被这突如其来的景象吓得尖叫出声:“你这个疯子,你离我远点!”

寂静的夜里,响彻惊叫,一晚警醒的三喜四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