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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眼瞧着,这店的小二就不是个省心的,似乎……盯上咱们了。”

待双目逐渐适应亮堂的环境,薛柔拿下胳膊,灰白的容颜不知几时积淀了十分的冷静:“适才是难受,刚刚我跟你们插话的时候突然好受了不少,我是认真的。”她偏头望窗外,天色已然大亮,因安排接下来的事宜,态度强硬:“休多言了,你们俩快快清点东西,不用服侍我,我自己起来洗漱。”

如她所言,穿衣下地、洗脸梳头,她一气呵成,三喜四庆默契对视,默契放心,各自走开忙活。

忽而传来敲门声,人声紧随其后:“姑娘,您要的热水准备好了,这就给您送进去?”

四庆撂下手里装了一半的包袱,举步前去:“奴婢去应付他。”

店小二果真不是个省油的灯,侧着耳偷听房里的响动,心中揣摩薛柔等人的来历。

四庆陡然开门,险些拍中小二鼻子:“麻烦了,放门口就成。”

小二摸一把侥幸平安的鼻子,退后半步,若无其事道:“成,那姑娘自个当心着,您有什么差事再喊我。”

四庆点头示意,稍等片刻,目送小二的背影一节节矮到楼下去,才仔细着将热水桶提回屋,左手握拳一下下敲打右手掌:“果然不能留了,那小二偷听咱们说话呢,幸好已经商量完了,不然……”

草草把头发挽于脑后,薛柔起身取来披风,又朝三喜讨来冪篱,自个戴好。

三喜手上利索,不仅收拾妥善自己那份,四庆半途而止的那份也一块打包完毕,并递给四庆。

“走。”薛柔一声令下,先行一步。

客栈门户大敞,几个伙计扫扫擦擦,各司其职,刚送水的小二混迹其中,不经意瞥见楼上下来人,定睛一瞅,隐约有了答案,便笑脸相迎,嘘寒问暖:“姑娘的烧可退了?姑娘打扮成这样,是要出去?您打算上哪,这片我熟悉,用不用我帮您……”

“不必,多谢。”薛柔目不斜视,径直出店。三喜四庆慢一步下来,向柜台算过一应费用,快步追出去。

多年开门做生意,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小二心思敏锐,匆忙撵出门口,远远望见一行三人奔出城的方向而去。呆立半晌,越觉古怪,结合薛柔三人不菲的衣着打扮,心下猜疑她们大抵是哪个大户人家的,此行鬼鬼祟祟,是为背着家人和情郎私奔的,于是乎咂咂嘴,自觉没趣,扭头回了。

前脚回,后脚掌柜的从门外进来,身后雄赳赳气昂昂跟着一群挎刀侍卫。掌柜的低声下气道:“昨儿半夜来的那三个女子就在楼上,还请各位官爷搜的时候轻点,小本生意……”

“费什么话,误了公事你可是要掉脑袋的!”为首的一挥手,侍卫们齐齐冲上楼,腰间的刀随急速的脚步,摇得叮叮作响。

小二吓得魂飞魄散,结结巴巴道:“掌柜的,这、这是什么情况……”

掌柜的小声说:“宫里不见了一位贵人,龙颜大怒,半个时辰前下了死命令,今天必须给带回去,这不就顺藤摸瓜查过来了。”蓦地

想起一茬子来,拍拍小二的肩膀,殷殷切切道:“对了,人还在屋里没动弹呢吧?”

无须小二回答,侍卫们纷纷肃着脸下来,当即逼问掌柜的:“人去哪了?”

掌柜的稀里糊涂,倒是小二躬身低头说:“刚、刚走,看起来是往城外去了……”

*

晨辉将街道染成蜜色,而往来行人脸上都带着惶惶之色。守城的士兵比往日多了三倍,每过一人便要翻查行囊,盘问籍贯。薛柔将冪篱的纱帘又往下扯了扯,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削尖的下颌。

“姑娘,怎么是好?”四庆目光扫过前面被拦下的两个货郎,欲哭无泪道。

薛柔默不作声,依稀探出纱帘外的眼神却裹挟着无限悲哀。

他已经识破了她的障眼法。

呵……果然在卖弄诡计上,他是登峰造极,令她难望项背。

前面突然起了骚动,一个头戴乌纱帽的绿袍官员率领侍卫挤开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