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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喜埋着头,两只互相紧抓的手隐约打着哆嗦,悄声细气道:“公主她孱弱得厉害,可得用心养护……”

薛怀义低笑道:“嗯,知道病着还闹绝食,挺好。”

能当上皇帝,又整日在朝中坐镇的人,有哪个不是精明到了头。

想在这类人跟前耍滑头,无异于异想天开。

薛怀义如此表现,昭然传递了一个信号:薛柔以绝食来惊动宫闱,图谋引来一众皇子公主的计策,暴露了。

“妹妹既喜欢折腾,随便,”薛怀义扫了一眼屋内,四庆正捏着湿手巾为闭目不醒的薛柔擦脸,“哪怕把乾清宫的顶揭了也无妨,朕命人加以修就是。”

薛怀义转身走了。

三喜的心凉了大半截。

这下更糟糕了。

程胜才喘着气赶来,就迎头遇着黑脸疾行的薛怀义,不觉古怪,凑去小心翼翼询问:“陛下这是已经看过了吗?那十公主应该不要紧吧……?”

薛怀义的声音宛如结了冰,寒气逼人:“要不要紧,她自有数。”

绝食图死?

她舍得下太后、薛通等人,舍得下崔介么?

拙劣的把戏罢了。

第30章

薛柔豁出去了,是真的来绝食,横竖沦落至此,她也吃不消喝不下了。

水米不进的第三日,三喜泪眼汪汪,伏在床榻前哀求:“殿下,您不吃不喝,当真会……殿下,您可别做傻事,那么多人都等着您振作起来的呀!”

薛柔闭上眼把脸歪到一边,声音很细,很轻,却听得出怨恨:“我如今进出不能,不见天日,有什么意思,倒不如……”

倒不如一死了之?

不,该死的是他薛怀义,不是她。

可现今他仗着皇权,将她囚于此,还能怎么办?

伴她长大,三喜当然明白她的幽怨与无能为力,本意是开解她,自己反而涕泗滂沱,泣不成声。

尽管薛柔一意孤行绝食,但每日每顿的饭食仍准时送来,是御膳房供给的,食材新鲜,香飘四溢,全是她平时爱吃的。

四庆忍泪打开食盒,取出里面的饭菜,逐一摆设上桌,端起一碟芙蓉糕,恳切道:“殿下不是最喜欢吃芙蓉糕了吗?您睁开眼看看,这糕点多精致啊,肯定香得不得了……殿下,您不要难为自己了,奴婢给您跪下来了,奴婢给您磕头……您好好的,好不好?”

御膳房归程胜管辖,而程胜又是薛怀义最忠诚的狗,顿顿不缺地往这拿芙蓉糕来,其居心叵测,薛柔一颗心跟明镜似的。

他什么用意?

无非是耀武扬威来了——当初她罚他在冰面上跪着,生生忍受天寒地冻,扬言不许再垂涎她钟爱的芙蓉糕,一晃多年,身份对调,芙蓉糕不再是她的专属之物,连她也成了砧板上的鱼肉,身不由己,任他宰割。

何其卑鄙,何其无耻!

“拿开。”

时过境迁,这盘芙蓉糕凑在眼前,只会令薛柔无休止地感到恶心。

四庆不是她肚里的蛔虫,哪里猜得到她九曲十八弯的心思,试着继续进言:“人怎么能不吃东西呢……殿下,您就别置气了,当务之急是——”

“我让你拿下去,你聋了么?”

换作以前,四庆屡屡忤逆,薛柔哪怕大发善心不对她出手,亦短不了臭骂一通,然今日,她没那气力。

四庆吓住了,手托碟子不知所措,还是三喜颤颤巍巍站起来,推她出去避避风头。

那桌子饭菜一直搁着,凉了热,热了又放凉,如此重复,晚膳又摆齐全了。

薛柔心比金坚,不肯进食。

她性子烈,何尝遭受过此等屈辱,三喜生怕她因此赔上性命,小跑去大门口,哽咽着和当值的禁军表明事态情况。

禁军也慌了神,忙去通报皇帝。

薛怀义正忙于安排下个月率军南征的人选,程胜在侧,洗耳恭听。

“九弟有勇有谋,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