谗言、胆小怕事。
前几日他还听说窦伦新得了一颗大东珠,而南梁盛产珍珠……
两日后,见裴朔没有任何动作,而霍衡也生死不明,长平几乎尽在掌控之中,魏凉等人逐渐放松警惕,韩韬暗中集结城中八百人。
趁夜,韩韬推开窗户,一刀就抹了守门士兵的脖子,随着他手势一起,十几暗卫倾巢而出,各个动作轻快,出手利索,在士兵倒下的瞬间就将尸体揽住轻声放在地上,防止闹出动静来,直至一小片被他清理干净。
裴朔踩着窗台,韩韬递出一只手扶着裴朔衣袖将他带出来。
太守府,屋内昏暗,未点烛火。
太守吉腾刚从将军府回来,正要叫来下人点灯,忽然瞧见一角坐着一人。
“什么人?”吉腾惊叫出声,手已经抓到了旁边的剑,只是还没握住,脖子上就被人挟制住。
裴朔坐在阴影处,手指轻叩桌面,眼眸微抬,声音懒懒,“吉腾,叛国是何罪名?”
吉腾吓得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老泪纵横,身上的官袍都还没脱,爬着朝裴朔扑过来,“尚书大人,尚书大人,都是魏凉威逼我等啊。微臣镇守长平十余年久,岂会因贼子叛国啊?”
吉腾本就是长平人,他的家族也都在长平,他又是长平太守,可以说他和长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也是为什么他找上了吉腾。
“南梁进城后,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吗?你全家老小的性命可都系于长平一身,难道你愿将性命挂在他人身上吗?”
吉腾哭道:“南梁野蛮,定会伤我百姓,请大人救我全家啊。”
裴朔俯身将他扶起来,“吉腾,你被迫降于魏凉,实属无奈,我心了然,今可将功折罪,若能收复长平,我定会上奏陛下,表你功勋。”
“明日正值你寿辰,不妨宴请魏凉、窦伦、高胜三人?届时……”
裴朔凑近他耳语几句。
隔日,吉腾以寿辰为由,宴请长平城中大小官员,酒到酣处,吉腾手一歪,酒杯落地碎裂,众人一滞,却见屏风后瞬间窜出来数百兵甲。
吉腾已起身站在一侧,有红衣男子迈步而出,掀袍坐在吉腾原来的位置,手中折扇轻摇,轻笑道:“诸位好久不见,怎么都不说话了?”
“接着奏乐,接着舞啊?”
魏凉眼眸微眯,“裴朔,是你!吉腾,你这小人,竟敢设鸿门宴害我。”
裴朔笑笑。
鸿门宴虽土,但确实好用。
吉腾冷哼一声,“我是助尚书大人剿灭叛党。魏凉,你杀害黄光,又害霍成,如今还要致我等于不义之地,难道千百年后我等都要和你这叛贼一同遗臭万年吗?”
“正是!”
“魏凉,你贼子祸心。”
“诛杀叛贼。”
裴朔折扇轻摇,无论文臣武将,谁都不会想遗臭万年,他们兢兢业业在长平镇守数十年,怎么甘心一朝被毁清名。不过都是碍于魏凉势大。只要他一招手,一呼百应,可杀魏凉。
魏凉握紧了腰间的剑,正欲叫人,门外又窜出来数百兵胄,只不过来的却不是魏凉的人,魏凉见状拔剑直逼裴朔。
裴朔袖中火枪抬出,砰地一声,魏凉口中的话还没说完额头已开出一个血淋淋的大洞来,随即不甘地倒下。
如果他早知道魏凉要谋反,他早就该劝霍衡杀了魏凉。
高胜吓得腿都软了,“尚书大人饶命,我、我也是被魏凉威逼,这才不得不……”
砰——
裴朔根本不听他的解释。
他吹了吹枪管的烟雾,又一抬手。
很快就有人抬着一箱又一箱的奇珍异宝进来,哗啦啦地全是没见过的好宝贝,看得人眼前红热。
窦伦一屁股坐在地上,“你……你……”
裴朔微微一笑,犹如魔鬼在世,“充公,用作军费。”
“拉下去,斩首。”
这等嗜财如命的小人杀他浪费子弹。